面如此的鲜活,好似真的已经发生了一般,满目的鲜红带着刚离开他身体的温热,扎得她眼睛发湿。
胸口处剧痛爆开,梨花高举的手发软,快要握不住那刀子。
忍不住的泪雾在眼眶中蔓延,梨花哽咽两声,恨自己无能,最后看了他一眼,收刀离开。
一晚上相安无事,梨花盘膝坐在里间的蒲团上,直至容枢醒来,梨花听到卧室的动静,如往常推开门,垂头走进去。
她沉默着替他穿衣,容枢的龙袍并不是很好穿,但梨花几乎每天早上都会服侍他,倒也习惯了。
容枢这段时间不愿意搭理她,她本以为他会一直这样下去,却没想到在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早晨,他们俩的关系开始有了些变化。
梨花蹲下身子替他系上腰带,扣结在背后,梨花只能从前面圈着他,将他的腰身拢在怀中,双手环过去伸到他的后面去扣牢腰带。
容枢在登基前反复受伤与中毒,身体损耗得厉害,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嗜睡畏寒,但是在铲除掉敌人后,经过太医的精心调理,身体已经恢复了七八成。
梨花只觉得手臂触碰之处,极为滚烫,烤得她暖烘烘的。
她专心手上的活,不去想七想八,正要起身,肩上却有热度传来,梨花疑惑,侧头看去,容枢一改冷她到底的姿态,将手掌搭上她的肩膀。
梨花顺着他的袖子往上望去。
她仰着头,容枢低着头,目光少了冷淡,多了几分探究与不解,又似有千言万语含在他疑惑的表情下。
梨花没有作声,依旧蹲着,双手按在他的侧腰上,昂着头,顺从的任他琢磨。
窗外的屋檐处传来冰柱断裂的声音,噼啪脆响。
屋内的却是难得的平顺,容枢一瞬不瞬的盯着梨花,似在确认什么,眉目渐渐柔和。
他搁在她肩上的手缓缓移动,擦过她衣服,经过领口的白毛,摩挲过她白玉般的脖子,扶上了她的脸庞。
指下的触感温软细腻,让人忍不住流连,容枢的拇指轻轻在她嘴角滑动,而后开口说了这一个月来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你不是想见你的嬷嬷吗”
他顿了一下,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我放你去。”
梨花瞪大双眼,搭在他腰上的手顿时握紧。
容枢闭上眼睛,沉沉呼吸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提起了,用力抱住她,双臂狠狠收紧,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禁锢在怀里。
被他抱住的地方疼痛难忍,他的手臂像铁钳一般,恨不得将她的心肝肺挤出来,梨花被他拥在怀中,下意识将手环到后面,抱住他的背。
他的身体坚实有力,暖炉般温暖着她的臂弯。
“梨花,我会让何静松下朝后为你备轿,他会带你去你嬷嬷的坟前,”容枢将下巴按进她的肩窝,温热的气息浮动在她的耳边, “他来找你,你就立马跟他走,一刻都不要耽搁明白吗。”
说完,容枢立刻放手,放开了她,也从她的怀抱里退了出来。
他撇开头,不再看她,脚步匆忙,逃命一般离开了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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