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爱她的人,还在等着他,但是现在,从现在开始起,她就真正的被丢弃在这个冰冷的宫墙内,不会有人再盼着她。
但她却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坚强一些,她以为自己会崩溃,会失控,但是在挺过最初的痛不欲生后,慢慢的也学会了自我排解。
人总要学会自己长大,爱她的人走了,如果她不自己爱自己,那她就真的是一个被抛弃的可怜废物,凄惨又无助。
半梦半醒之间,凌乱急促的马蹄声渐近,打破了一室的静谧。
梨花在迷迷糊糊中忍不住皱眉,太吵了,她极力摒除掉这恼人的嘈杂,车厢却猛地一震,梨花的头随着向前冲的力在车壁上搁不稳,狠狠跌落。
她睁开眼,迷蒙着神志完没还全清醒过来,车厢门却猛地被人从外拉开,风雪灌了进来,瞬间带走车厢内的暖意,冻得她直打哆嗦。
外面的人手拉车壁,一个眨眼的功夫就窜了上来,卷着满身的寒气,扑到车厢里,一把拉过梨花,将她拖进自己的怀中死死搂抱着。
梨花的脸贴在他的狐裘上,皮肤下是粘在狐裘上来不及融化的冰雪,冷得她的嘴唇乌紫。
来人越箍越紧,急促着呼吸,将嘴唇用力贴在她的头顶上。
梨花一点都不意外他会突然出现,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无声的叹气。
“我后悔了。”容枢暗哑着声音,因着快马加鞭的追赶,气息不稳。
“你后悔的速度比我预计的要快一些。”梨花很无奈,推了推他肩膀,示意他先松开。
容枢无声的摇头,抗拒着,依旧紧紧抱着她。
“你要抱,我不反对,但你能不能先把门关上,我很冷。”
容枢一僵,这才抽出一条胳膊向后,摸到车厢门,微微使力将它关紧。
“梨花,我不会放你离开皇宫。”容枢将汤婆子塞到她的手里,又将双掌覆在她的手背上包裹着, “我承认,我早上是想给你自由,我也试着这么做,但我做不到。”
梨花看着他,目光平静。
“你骂我自私也好,说我变态也罢,随便你怎么想,我就是这样改不了,”容枢眼里迷茫已经褪去,一口气将想说的全部说出来, “你拜祭完你的嬷嬷后,便去御宝房报道,不用再在我的身边备受煎熬,我也不会再时时刻刻都盯着你。”
说到这里,容枢闭着眼睛喘了口气,再开口时,语气软了几分: “你看这样行吗”
“你不会再反悔吧”梨花有些犹豫,似乎不太信任他,要怪只能怪他以往的斑斑劣迹。
容枢难堪的转开头: “不反悔的,我已经让安德福将你的牌子递到了御宝房,你回来后直接去就行了。”
梨花安静的被他抱着,只觉得他身上的寒意缭绕,似乎已经在外面受冻多时,她的脸贴着他的衣服,半晌才轻轻开口: “陛下还是要多多保重身体。”
容枢没有答话,在她眉心映上一吻,才松开手臂,微微退开一点,在咫尺间凝视她的脸,满满的心思堆叠在眉宇间。
他最后用力在她双手上一握,轻声道: “早点回。”
说完,他两步跨下了车厢,翻身上马,积雪在他的身后卷起,随着马蹄的节奏乱舞。
马车又缓缓啓动,梨花活动了一下被容枢勒得生疼的胳膊,大臂发酸,她按着肩膀甩了两下,手往一侧荡去,指尖却碰到了什么东西,柔软厚实。
梨花低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件白色的狐裘被放到了角落,离炭盆不远,被热气一蒸,更是暖和。
梨花伸手拿过,轻轻抚着,手下的触感温热绵软,仿佛还能闻到若有似无的檀香味。
车夫一路平稳打马,梨花裹上了狐裘,怀揣汤婆子,乌紫的嘴唇很快就恢复了红润,即便是偶尔从门缝中渗进来的丝丝阴寒冷风也不能影响到她。
等到了地方,车夫勒马,梨花提着披风和裙角,小心的从轿子上往下迈。
车夫从前方绕过来搭把手,梨花擡眸将目光在他的脸上略一停留,意识到车夫换了人,心里敞亮,也没做声,只是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借力。
这是个高手。
梨花瞬间有了数,容枢将他身边的大内侍卫替换了之前没有武功的车夫,就算她想跑也打不过面前这人。
若说上一个车夫根本看不住她,那这一个就是可以瞬间扣牢兔子的猎鹰。
嬷嬷的坟墓依山傍水,被精心挑选过,离辰潜湖不是很远,是以当梨花拜祭的时候,姝婲也过来帮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