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都会好吗

云韬和楚曼黎这次休假时间格外的长，一直待到十二月初时，云程渐渐后知后觉的察觉出不对劲。

若只是这一点，也不足以令人産生怀疑，还有其他蹊跷之处，比如一到周末，云韬和楚曼黎总是要一起外出，还从不透露动向，云程问起来，他们只顾左右而言他地说有事。

但其实云程不知道的是，并不只是周末，在他的上学日，周一至周五，他们也总是相携出门很久。

一些不好的猜测在云程内心不断发酵蔓延，尤其是在看到楚曼黎愈发疲惫的倦容时，很多一起吃饭的时间里，云程能感受到，楚曼黎的状态真的很糟糕，但有意强撑着。

控制不住的好奇与恐惧，于是，在十二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在云韬和楚曼黎再次一起出门后，云程悄悄走进了他们的卧室。

翻箱倒柜的查找了一通，最终，云程在衣柜最下层的一堆衣服下，遮遮掩掩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堆药。

晦涩难懂的药名，云程连读都读不通顺。

颤巍巍的掏出手机，然后搜索，页面加载的那一刻，云程默默在心中祈祷，愿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或者，这读不通顺的药名只是治疗感冒发烧之类的新型药物。

然而，完成加载的页面如此血淋淋的在下一秒展现在他眼前，避无可避。

一切在这一刻都有了清晰的答案，生日那天爸爸妈妈的争吵，经常性的无理由的外出，以及妈妈每况愈下的精神状态。

所有的所有，都如冰锥一般狠狠地刺向云程，且毫不留情。

云程竭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但掌心的手机仍没抓牢，重重的砸向地板。

有几滴泪倾泻而下，顺着面颊快速的向下坠落，最终全部滴落在躺在地板上的手机屏幕上，形成一片最小的湖泊。

他不知道自己后来是如何将药物放回衣物中去的，又是如何走出房间的。

这一次，云程没再跑出家门，而是走回房间。

他内心仍存着些期许，他需要亲耳听到真相，再决定是否痛苦。

就这样一直等到吃过晚饭，再等到萍姨离开，云程走下二楼，站在书房门口，深吸一口气，这才敲了敲房门。

里面的人久久未应答，云程只得补充道：“是我，爸。”

“进来。”云韬这次回得很快。

走进书房时，云韬正端着一本医学书在研究，云程走过去，靠近云韬仅有两三米的距离，没做铺垫，直接开门见山的切入正题。

“爸，我有事情想要问您。”

云韬闻言擡起头，露出一张冷酷的脸，看着云程，等待他问下去。

云程问道：“妈妈是不是生病了？”

他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些药物名称，那是治疗中晚期肺癌的靶向药。

思及此，云程暗暗捏紧了裤缝。

云韬丝毫未表现出慌乱，沉默几秒，揉揉眉心，回答道：“是。”

听到肯定回答的那一刻，云程全身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像是一根断掉的弦，发出难听的声响。

接着，耳鸣之际，他听到云韬继续说：“你还小，你妈担心你接受不了，所以才选择暂时隐瞒，但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就没有瞒着的必要了。”

云程擡眼，以一种无法言喻的心情面对着云韬。

他无端感受到一股漠然，不知为何，云程认为云韬在此刻将他自己摆放在了局外人的位置之上。

“知道了。”云程淡淡地回。

离开书房后，云程上二楼，经过餐厅时，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他看到楚曼黎在接水喝，在楚曼黎喝完水吞服完几粒药之后，他走上前去，在背后抱住了她。

感受到自家儿子的呼吸，楚曼黎惊慌之馀，问道：“怎么了宝宝？”

云程很艰难的开口，道：“我都知道了，妈妈。”

楚曼黎愣住，一时间吐不出一个字。

不知过了多久，云程换上轻快语气，像是在安慰楚曼黎，也似乎是在安慰自己，他说：“会好的。”

楚曼黎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回应。

夜晚临睡前，云程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越是无法安睡，越是想听一听阮鹤庄的声音。

手机屏幕显示十点半，云程点开两人的聊天框，直接拨通了通话键。

电话在即将自动切断前被接通，云程还没来得及出声，那边先道：“喂？云程。”

云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