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云韬带着云程便乘飞机离开了京城,毫无留恋地。他们带的行李很少,绝大部分已提前托运至休斯顿的住所,至于金鹭郡的房子,已全权委托给国内的不动産公司负责变卖。
在三月的最后一天,他们历经了十三个半小时的空中飞行,于当地的清晨时间,抵达了乔治·布什机场。
走出机场前,云韬一脸神秘郑重的告诉云程,会有人来接他们,那是一位很重要的人。
云程笑笑没说话。
出机场后,云韬巡视一圈,在一众等人的车辆中快速锁定目标,便招呼云程快步跟上。
那是一辆银色宾利。
在他们快要走近时,从车上走下一位容貌昳丽,穿着华贵的中年女子。
云韬跑过去,与那女人拥抱在一起,面上是难得的深情。
看上去令人作呕。
云程呆愣在原地,一时间,脑海中楚曼黎那句“老相好”开始循环播报。
拥抱完后,云韬携着那女人便坐上了后座,并招呼云程快点跟上,放好行李后让他坐到副驾驶位上去。
宾利车一路向南行驶,白人司机师傅的车技很稳,路途中并未出现颠簸,但云程没来由的觉得憋闷不止。
尤其是在擡眼看向后视镜,眼睁睁看到后座那对如胶似漆的眷侣时,憋闷感更是愈发难以忍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后座那女人注意到后视镜里的视线,默了默,开口说话了,“你好,初次见面,我叫程锦,你可以喊我程阿姨。”
是对云程说的。
程锦,那女人的姓名。
…程?
身为一名有礼貌的小孩,在别人对自己做出自我介绍后,本人也理应回敬自我介绍,这是一种教养。然而当下,云程在听到那女人说出自己的名字后,他稍作迟疑,问道:“哪个‘cheng ’?”
那女人笑容明媚,不加掩饰,回说:“禾呈程,你名字中的那个程,是不是好有缘份?”
云程在沉默中不住颤抖。
半个小时后,宾利车停在一处公寓住宅区,那女人坐在车上不动,云韬则走下车,没带走自己的行李,反而拎起云程的行李箱,示意云程跟随自己往一栋公寓楼内走,搭乘电梯上十楼。
打开房门走进去后,云程环顾一周,这是一间略显简陋的单人公寓,在一处角落里有他托运过来的行李物品,堆放在那里,看上去孤零零的。
云韬放下钥匙,交代道:“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云程身处一片荒芜中,沉默半晌,终于决定不再做一个装聋作哑的提线木偶,问道:“那个女人,是谁?”
云韬闻言,并不避讳,“下个月,我们将注册结婚。”
“所以,”云程说,“妈妈说的老相好,是不是就是她。”是肯定句。
云韬很坦白:“若不是当年你爷爷奶奶阻拦,我怎么会娶你妈,也根本不会有你,更不用被迫和阿锦分开那么多年。”
云程在一瞬间将压抑心头许久的怒火全部迸发出来,吼道:“因为你是个懦夫!”
如果足够勇敢,为什么不为爱反抗,反而害惨了那么多无辜之人。
听到这话,云韬有些怒了,反手就是一巴掌,他受不了别人说他懦弱无能,他本就是个极其自卑自负之人,却无法坦然承认。
怒不可遏之下,竟口不择言,“你懂什么,阿锦不能生,我有什么办法?”
哦,答案找到了。
真是自私的家夥。
云程被一巴掌扇倒在地,右边脸火辣辣地疼。
所以,因为程锦不能生,他的名字才叫做程?不是云程发韧的程,而是程锦的程?用另一个女人生的孩子当作是他们两人伟大爱情的结晶?
那他的存在算什么?
楚曼黎的十月怀胎又算什么?
呵,真是可笑至极。
不止可笑,还很荒唐。
“我要回国。”云程一秒也不想再待下去。
良久,云韬从暴怒中冷静下来,扶了扶眼镜,平静说道:“你的护照我暂时不会给你,我养你到十八岁,这是我的义务,况且我并不想承担任何的后果和法律责任。在此之前,我每周都会按时给你打生活费,辅助你完成学业,你成年以后,你的护照我会物归原主,到时候,我也不会再管你。”
洋洋洒洒的讲完一堆话后,转身便走,留云程倒在地毯上一片茫然无助。
怪不得,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