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间漏出几点猩红。温北君瞳孔骤缩,一把抱起女儿就往药房冲。小郡主在他怀里挣扎:"爹爹我没事!是刘棠姐姐给的胭脂......"
药房里蒸汽氤氲,七叶莲在陶罐里咕嘟作响。老太医令抖着白胡子把脉,半晌才道:"小郡主脉象浮紧,是换季着了风邪。"
温瑾潼趁机把脚伸进爹爹的王服下摆里取暖,被温北君用眼神制止。老太医令突然压低声音:"王爷,老臣方才诊出些异样......"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温北君反手将女儿护在身后,却见刘棠倒挂在檐下,红纱束腕里漏出几根金针:"属下来取金疮药。"
老太医令的银针在药柜阴影处闪着寒光。温北君瞥见女儿袖口若隐若现的青紫痕迹,忽然想起上月北狄使者进贡的那盒"雪里红"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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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三刻的议事厅门窗紧闭。卫子歇将密报浸入茶汤,褐色的字迹渐渐浮现:"元月初七,北狄使团携'雪里红'入京。"
徐荣猛地攥碎茶盏:"是北狄的名毒......"
"噤声。"温北君指尖敲击案几的节奏与更漏重合,"瑾潼近日临的字帖,拿来我看。"
知画呈上的《急就篇》摹本里,"岁"字的横折处藏着极淡的药味。温北君突然撕开装裱的绢布,夹层里掉出片风干的七叶莲花瓣。
窗外传来温瑾潼银铃般的笑声。众人转头望去,小郡主正骑在卫子歇肩上摘杏子,腰间禁步的玉环佩叮咚作响。
子时的北郊猎场飘着血腥气。温北君玄甲上的金线云纹被血浸透,脚下躺着个穿太医服制的黑衣人。刘棠挑开刺客的衣领,露出锁骨处展翅的玄鸟纹。
"果然是铜雀余孽。"卫子歇的拐杖碾碎地上的药瓶,"这'雪里红'的配方......"
温北君突然抬手,一支羽箭擦着他护腕钉入树干。三十步外的树梢上,元珏的锦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温侯好身手。"
"是你给瑾潼下的毒?"琵琶泪出鞘时带起龙吟般的嗡鸣。
元珏大笑:"令爱中的根本不是毒,是解药!"他甩出个鎏金盒子,"真正的'雪里红'早在五年前就......"
刘棠的双刀截断了后半句话。温北君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半块松烟墨,墨身上刻着小小的"潼"字。
温瑾潼的高热在黎明时分退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爹爹倚在床柱上小憩,手中还攥着那块染血的帕子。
"爹爹的睫毛在抖......"她伸出小手,却被温北君突然握紧。
"王爷!"吴泽撞开门,"北境八百里加急!"
温北君纹丝不动,只是用指腹摩挲着女儿腕间的平安绳:"让他们等。"
晨光透过窗棂,将父女俩的影子投在《山河志》的残页上。那上面有行稚嫩的批注:"爹爹和潼潼的家",墨迹晕染处,依稀是幅未完成的边境舆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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