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若非逼到绝处，一时挨饿总好过落草为寇。

一时做匪，一生做匪。

再想回到良籍，那便比登天还难了。

平头百姓不懂，沈妙妍不可能不懂。

难道她……

他晃晃头，暂且把自己恐怖的猜想摇出了脑袋。

他已经上了沈妙妍的这条船，断然没有中途随意跳船的道理。

若是沈妙妍当真是他想的那样……

那他早一点想到，也至少可以保证唐家不会吃亏。

此番，谜题算是解开。

有经验丰富的山匪首领牵头，有已经获得信任的米粮商人做保，有熟知军队布防和淮州情况的人暗中指挥。

难怪红巾军能够发展得如此迅速。

这个谜题解开以后，他对于沈妙妍和古灵这两个人是怎么凑到一处的，更加好奇了。

这些时日下来，唐嘉木对沈妙妍也有了一些了解。

做她的手下，只要在关键时刻服从她的命令，她并不介意手下有一些小心思。

因此，他胆敢当着沈妙妍的面，就开始套古灵的话。

沈妙妍也如他所想，并没有出言干涉。也许对于沈妙妍而言，这种事情算不得冒犯。

古灵并不介意给唐嘉木讲当时她们在凡云山的那些事。

当唐嘉木听说这两个人，曾经单枪匹马闯进魏麟的私兵大本营里，偷了账本，砍死了二当家，放走了寨子抢来的人，还一把火把整个寨子都烧了，一路奔袭逃亡，最后在京城捅破了天，他嘴巴都合不上了。

他眨了眨眼，看向沈妙妍，眼中的热切似乎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来：“小姐，我很有用的，胆子也大，以后还有这种事，带上我一定不亏。”

好刺激！

唐嘉木在心中欢呼雀跃。

一转眼，他就把自己方才的恐惧忘了个干净，开始预定接下来的美好刺激的行程了。

管他呢，这是他主子，只要他还有用，她就不会害他。

沈妙妍瞥他一眼，似笑非笑：“成啊，只要你敢。”

唐嘉木当即一拍胸脯：“小姐说要去的，我就没有不敢的！”

他死都不怕，还有什么能叫他怕的？

这话说出口，后面就不好收回了。

等到沈妙妍与古灵二人左一句右一句地聊起计划时，唐嘉木光是听着，表情就变得十分奇异。

他是说如果有下次，记得带他。

但他没想到这个下次能来得这么快啊。

他捂着额头，感觉有些跟不上这群人的思路。

“等一下，你们等一下。”

他混乱了片刻，开始组织语言。

“我知道南边那个匪帮，叫九星帮对吧。那个匪帮可存在很长时间了，据说里面很多人都服过兵役，是作战的老手。他们抢劫，是出了名的蝗虫过境，而且作风彪悍，不仅抢商队和百姓，连落单的官兵都敢抢。”

唐嘉木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补充道：“前几年，有一小撮倭寇偷渡过来，准备侵犯大魏边境。结果还没等官兵发现，先被九星帮的人抢了个底朝天，连衣服都给扒走了。也是因为这个，政府的人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多年来，也没组织剿匪。”

若是论打仗，他不怂谁的。

不是因为他身经百战，算无遗策，而是他不怕死。

行军作战，最忌讳怕死，只要不怕死，那就不会死，这是老话。

老话总是有些道理的。

唐嘉木参军之后，打过几次小仗，也剿过几次匪。

不说胜利，至少不算吃亏。

但九星帮这种雁过拔毛，输了就扒光的作风，他还是多少有些吃不消的。

死……也得选个好看一点的死法吧？

要他死在九星帮那种人手里……

唐嘉木打了个哆嗦。

而且，这两位都是女子……万一他们不是想要多抢几件衣服，而是有扒人衣服的癖好呢？那可怎么办？

红巾军人数虽然多，但到底还是一夥没有经历过正规训练的普通百姓，以后能发展到哪个地步还不好说。

他们是被淮洲的情况逼成匪徒的，那很自然地，也很有可能因为淮州的情况恢覆，而离开红巾军。

在沈妙妍的控制下，红巾军没有大肆抢烧，淮州现在的情况又极为混乱，难民众多，四处流窜。

若是赶得巧，红巾军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