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想传达给陈玄嗣,元回话语中暗示的意味已经很明显。
只要她低个头,承认错误。
答应他再也不跑了,告诉他,她心甘情愿待在他的身边。
也许,她就可以出去了。
可玉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宁可被关着,也不说。
元回也没有办法了,不再劝她,只带来了她最关心的消息,彩云琉璃都好好的,一切平安。
听见元回说的这个消息,玉明就像吃了颗定心丸,连日以来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
她开始每天在院子里晒太阳,拿着毛笔画院子的每个角落,每块撬起来的石砖位置,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除了说话少,其实日子也能过。
夜里点着灯,玉明拿着刚画好的一幅图,刚开口说了半句,就停了下来,屋子空空荡荡,没有人会回应她。
图纸被压在了书本下,她熄了灯,安静地躺在了床上,一如所有平静的夜晚一样望着帐顶,等待重覆的第二日。
刚迷迷瞪瞪入睡,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她,玉明抱着衾被坐了起来,惶恐又无助地朝着门的方向看过去。
一道高大的身影,慢慢走了进来。
很熟悉的轮廓。
是陈玄嗣。
太久没说话,玉明嗓音干涩,发不出一丝声音。
男人冷冷望着她。
玉明想到他会很生气,迟来的怒火压抑了太久,只会比之前更旺盛,可她没想过会这么可怕。
她也终于知道了那句,他说的床上待她够温柔了,不是假话。
这回没有任何的准备。
他不会像之前一样,先把她弄得难捱了,再慢慢地继续。
更不会再说那些羞得令人面红耳赤的话语,尽管玉明并不喜欢听。
像是单纯的发泄情绪。
很难受。
更让玉明难受的是,明明心里不愿意,身体却还是屈从于他的掌控,在他的挑弄下沦陷在了情.欲。
男人一身玄黑衣袍绣着盘蛟,腰间玉带甚至都没有解,衣冠整齐得没有一丝异样,居高临下的。粗糙的金线摩擦在柔嫩的肌肤上,把腰背都磨红了,而玉明却是衣衫凌乱得什么都不剩。
这样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玉明埋在软枕间,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陈玄嗣扳过她的脸,摸到满手的湿漉漉,胸中怒火却烧得更盛。
“知道我是谁吗?”
没有等她回答,陈玄嗣已经甩开了手,将泪水擦在了衾被上,一边点头,一边解腰封,“也对,你只想着跑,命可以不要,连身体也可以随意地给出去。”
玉明尖叫一声,眼睛被蒙了起来,虽然本来在黑暗中,她也什么都看不见,可这样还是让她陷入了恐惧。
眼泪渐渐浸透了纱带。
陈玄嗣知道她最会哭,能把铁石都哭得软了,索性蒙住她的眼,不用看到她那双圆圆的杏眼,雾蒙蒙地看他。
玉明说不出话,紧紧地咬着唇,呜咽了声。
这一场根本不像是床笫之欢,像两个人彼此的折磨,比起快感,更多的是从身到心的痛苦。
玉明终于再撑不住,哽咽着开了口:“你杀了我吧,我死了好了。”
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提死这个字了,都是为了逃离他。
她说宁可死,都要离开他。
连骗都不肯骗他一句。
这句真话,简直比谎言,还要触动陈玄嗣的底线。
可越是清楚地知道是真话,才越是让怒火节节攀升。
陈玄嗣一把扳过她的头,扯开蒙在她脸上的纱带,让她转头看着他。
他被气得彻底失去了理智。
“好好看着,我就是要折磨你,我就是要你想死都死不了。”
陈玄嗣胸中越怒,脸上越是笑,指腹在她脸上缓缓摩挲,“蔺玉明,什么时候轮的上你说了算了?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力,有权有势就是可以为所欲为。我想让你活,你就得给我乖乖活着。我不想放你走,你永远也别想走,死了都得埋在我跟前。”
望着他阴冷的双眼,玉明终于绝望地哭出了声。
陈玄嗣看着这双圆圆的杏眼,不再像往日一样充满了光,灰蒙蒙的,黯淡得失去了任何光彩。
像是失去生气的小兽。
忽然松开了手,陈玄嗣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擡手去擦她脸上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