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干了些什么。”
陈玄嗣松开闻茂,玄甲兵士立刻上前重新将闻茂押好。
闻姜低下头,声音平静:“闻茂帮玉明离开了驿站,备好了马车,还跟玉明说了一些话。”
说到这里,闻姜擡起了头:“闻茂告诉了玉明,蔺家被你灭了满门,她回京之后就会被你鸩杀,告诉了她——
“她是废棋了,是累赘,是你眼里最该死的人。”
“你知道玉明怎么说吗?”闻姜看着眼前男人骤变的神色,她神色竟多了几分畅快,甚至是怜悯,“她说太好了,她这个累赘,终于不会再拖累你了。”
“所以,现在这个累赘,真的不会再拖累你了,皇帝陛下。”
闻姜声音轻得像羽毛,但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了眼前人的胸口。
话音落下的瞬间,闻姜看到这向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帝王,身形猛地晃了下,竟像是没站稳,踉跄了一步。
知道结发的妻子,原来活得这么卑微,这么可怜,甚至没有渴求过他能给予她一点爱。
他也是害死她的凶手。
有什么比这还痛苦的吗?
可这些痛苦,恐怕都比不上,玉明所承受的万分之一。
闻姜其实很难想象,那么柔弱那么善良,那么想要活下去的一个人,怎么会绝望到毫不犹豫地跳下万丈悬崖?
“她那时甚至还怀着孕,就那么头也不回地跳了下去……”
“什么?”
陈玄嗣盯着闻姜,那副向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闻姜忽地发出了一声笑,嘲讽至极的笑,笑出了泪,“你竟然不知道?”
“她怀孕了啊,有三个月了吧。”
闻姜擡头看着,这回看清楚了。
帝王那张阴冷到可怖的神情之上,慢慢地出现了一丝丝裂缝,那种比悲伤沈痛还要深重的——
竟是像痛苦一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