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和父亲说你的事情,还有大哥。”
“还有你。”赵钰没有接他递过来的苹果,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施予,“要不是你自己发现的,我一开始也没想过要和你说。”
辛阳和将苹果放到一旁的碟子上,他盯着母亲,声音也很冷淡:“现在出国治疗才是最保守的,呆在这里无济于事。”
“我说了,你和我一起走。”赵钰像是想到什么,嫌恶地皱起了眉毛。
“没有必要。”辛阳和坐回原位,两个眉目间极其相似的人无声地对峙。
“那聊点别的吧。”赵钰将双手摆在小腹前,两个大拇指下意识地打着转,一双接近干枯的眼睛直直盯着辛阳和,“你和木家的小儿子,到哪一步了?”
“问这个做什么。”辛阳和见床头的玻璃杯空了,又起身给母亲倒了一杯白开水,表情看不出什么波澜。
赵钰忽然伸出手抓住辛阳和的手腕,有些嘶哑地开了口:“你是不是同性恋?”
辛阳和看着她枯瘦得不再好看的手,却用了很大的力气抓着他,他没有挣开,只是静静地看着赵钰。
赵钰松开他,辛阳和手上出现了明显的红肿和掐出来的四道血印。
“还真是辛珏的种,和他一样恶心人。”
辛阳和眉头倏然皱起,他从来没有想过父母矛盾的根源会是在这里,他一直都只当联姻的两个人观念不和。
“什么时候发现他的事情的?”辛阳和涩声道,他忽然明白了母亲的抗拒。
“生了你之后才发现的,是他隐藏得太好,也是我太沈浸于我自己的世界,被他当了个生育工具也是我活该。”赵钰自嘲一笑,“我之前还庆幸你长相性格甚至天赋都更像我,结果,里子都烂透了,病得无药可救。”
“同性恋从来都不是病,父亲那样做确实是他对不起你,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辛阳和站着俯瞰她,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
“你是我生的,你说和我有没有关系?”
“是我求你生的我?”
“不想和你争论这种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只是想和你好好谈一下你和那个男的之间的事情。”
“没什么好谈的。”
“你们现在才多大?一个十六一个十八,还妄图谈爱情。在最自以为是的年纪是可以轻狂一点放纵一点,那以后呢?痴心妄想要天长地久,其实新鲜感过去了之后,什么都不是。甚至还要成为别人嘴里的谈资和笑料。你自以为聪明,自以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却最是愚蠢,你以为的那些感情,不过只是被表面上的浮华迷住了双眼,内里都是腐烂的恶臭。你还这么年轻,还来得及去纠正。”
“那不是病,也不需要纠正。你说的这些,不过是将自己的意愿和过往强行加到我身上罢了,自以为是地为我好罢了。”
“你从来都不愿意听我的话,小时候不愿意跟我出国学小提琴,长大了不愿意当个正常人......”
“我很正常。”
“那我说,我要把这件事告诉他家里人呢?你觉得他们还会放任你天天和他不清不楚地呆在一起吗?怕是见都不会让你们见面了吧。他们会不会说是你带坏了他呢?毕竟,他们也都知道辛珏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了。”
“你为什么要一直干涉我自己的生活呢?”
“我就是恶心你们这些人,毁了我的一生。”
“你别这么激动。”
“对你们这些人,我还需要和颜悦色好声好气地说话吗?”
“只要你别和木叔他们讲,我做什么都行。”
“不可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是想先过了这一阵子再徐徐图之,想都别想,我不好过,你们也一样!”
辛阳和静静地看着赵钰因为找不到任何可以联系外面的方式而开始神情不正常起来,他擡手摁了床边上的呼救铃,医生护士赶过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情绪激动对你自己身体不好。”
“你以为你能拖多久?”
“妈,算了吧。”
“那你陪我去国外两年吧,两年之后我就不管你了,正好你也可以试试你们所谓的感情够不够支撑到那个时候......”
“不需要。”
“可是我也只能活这两年了,你就当是我的遗愿吧,小元。”
医生和护士推着机器急忙地赶了过来,辛阳和看着赵钰从不正常恢覆到绝望的眼神,他直接转身,感觉到眼睛开始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