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赵明月看着张书彦的车离开。她不晓得自己做得对不起，但是她确认，如果江湳还在，她一定也会像自己一样保护张淮南。

赵明月转身回到客厅，看到张淮南有些颓然的坐在餐桌前。他擡头嘴巴动了动，赵明月没有看懂。张淮南似乎意识到自己忘记了赵明月是一个聋哑人的事情。他笑了笑比划：“以后遇到麻烦，不要站在我的前面。”

赵明月有些茫然，以前她都是这样做的。西西遇到麻烦，她就是站在西西面前。翟粤遇到麻烦，自己也要替翟粤挡下。她想了想，还是问：“那我应该怎么做？”

这话像是在擡杠，可如果是赵明月问的，那就是真的在询问。他比划：“站在我身后。”赵明月的目光顿了顿，心中闪过一丝委屈。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情绪。

她想了想，这可能是有些澎湃的情绪。因为张淮南拿着当自己人了。但是她又悄悄的告诉自己，那自己就要更加的小心，保护这来之不易的关系。

赵明月看着今天这顿饭，几乎没有张淮南爱吃的。想到今天的闹剧，张淮南应该也没有好好吃饭。赵明月做手势：“淮南，咱们附近有夜市，要去吃一点吗？”这个时候点餐来不及了，她记得张淮南小时候偶尔几次被江湳惩罚不准吃饭，淮南都会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穿着一身干净的少爷装束，爬窗户外出吃夜摊。

江湳知道，却没有揭穿他。只是让自己跟着他，盯着他别出事情。可是面对张淮南这么聪明的人，盯梢对她来说有些难。第一次盯梢就被张淮南发现了。她只好撒谎说自己饿了，想出来找点吃的。张淮南就带着她吃夜市。吃好了才回去。

她想，淮南应该是不排斥的吧！

如果是其他人表达出吃饭的意思，他可能要说，除了吃，还会干什么？但是赵明月比划出了这样的话，他把难听的话咽了下去，转化成回答，比划：“好。”

他想试着感受赵明月的世界和赵明月的情感。

附近的夜市占满了一条街。两人还未步行到夜市，已经闻到了烟熏火燎的味道。张淮南被熏的有点睁不开眼，可赵明月还在身边，他默不作声的揉了揉眼睛，很快到了夜市。赵明月试探的比划张淮南想吃什么，张淮南没有主意。赵明月看到了一个馄饨摊，有些雀跃的对着张淮南比划：“你看，我们小时候看到的那个馄饨大叔。他还在那里。”张淮南不想扫兴，顺势：“那就吃馄饨。”

两人点了两碗馄饨，在座位上等待着。没一会儿，馄饨大叔上餐，打量着问：“好像见过你们，是哪呢！”

“小时候我们来过的。”赵明月比划给张淮南，让张淮南说给馄饨大叔听。张淮南还没有开口，馄饨大叔就笑起来：“是你们啊！你们小时候来过。”

不会说话的小姑娘，高贵矜持的小少爷。奇怪的组合总是让人印象深刻。

馄饨大叔一边感慨着时光的飞逝，一边给两人一人加了一个卤蛋。表达老客户再次来这里的感谢。

“你们是不在这附近住了吗？”

“之前不在这住，现在回来了。”

“还要走吗？”

“看看吧。”

两人你来我往。两人对话很快，赵明月看不懂，低头吃馄饨。最后，“你们能在一起，还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恭喜了。”馄饨大叔说。以前，他觉得两人是少爷和佣人的关系，现在嘛，这男孩子看女孩子的目光，带着耐心和守护。想来两人的关系早就不同了。

“谢谢。”张淮南客气的笑着，没有解释。又有顾客来了，馄饨大叔去忙。赵明月好奇的比划：“他在说什么？”

张淮南吃完一口馄饨，比划：“感慨人生。”

赵明月不是很相信，感慨人生的时候，表情不是这样的。但是张淮南一口咬定那就是感慨人生，她也没有证据反驳。不过，对于张淮南的话，他也从未想过反驳。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张淮南坐在电脑前，心情有从未有过的松弛。他看着屏幕上的心理大夫。

“今天，我不想吃药了。”

“为什么？”

“我想试试别的药。”

“什么药？淮南，不好尝试违禁品喔。”

心理大夫是一位可爱的中年女士。

“一个人。”

心理大夫恍然，笑：“恭喜你，向前走了一步。”随后，他补充，“suey那边记得想好说辞。如果不想破产的话。”

“谢谢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