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火地冲回了院子。
老头将手搭在床上人的手腕处,捋着胡须眉头紧皱,过了许久才缓缓擡起了头,无奈地丶长长地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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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六月,持续了月馀的雨水才终于停了下来,永安镇上可算又见到了太阳,家家户户都走出门来沐浴着明媚阳光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清冷的街市上人群熙攘,镇上有不少人都染上了流感风寒,三五成群地去附近医馆购买些驱寒的药材,每走几步就能看到个提着纸包草药的百姓。
同风寒一起席卷镇上的还有燕三少爷又一次病倒的消息。
“燕三少爷病重了”丶“燕三少爷不好了”丶“燕府准备发丧了”等等诸如此类的消息每年都会在镇上传上那么几遍,燕眠初在他们嘴里病死的次数甚至比他穿越的次数还要多,流言每次都传的有板有眼听着无比真实可信,可燕眠初却偏偏就是不死,传到最后连村民镇民听到都不当回事了——燕少爷病重已经是镇上日常了,要是哪天听到他病好了那才真的值得被大家议论上几句。
这次理当也不应在镇上掀起多大的风浪的,可人人都知道这位三少爷在几个月前刚刚成了亲,于是……
“我记得燕老爷不在镇上吧,燕家现在岂不是连个做主的人都没了?”
“这段时间府中的事都交由这位三少君做主,我上次给燕府送柴火,听说他们府里的管家都听这位少君的呢!”
“那三少爷要是真的不好了……府上也没个长辈压着,这位冲喜的少君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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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没敢将剩下的话说完,其他人却都清楚他到底想说些什么,先前镇上有多少人想将自家的女儿哥儿嫁给这位爷的?图的是什么?不都是冲着他这幅病弱身子早点死了好剩下这巨额家产吗!
如今燕家的老爷夫人又都不在府上,说句难听的三少君趁着这时候往外偷运些燕家的东西都没人能顾得上,府里随便一间屋子的摆设装饰拿出来都能卖上几十两银子呢,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
他们家孩子当初怎么就没这个好运被燕夫人选上呢!!!
一时间镇中流言四起,传言纷纷扰扰说什么的都有,更有甚者信誓旦旦地造谣是馀渔故意让燕三少爷惹病好谋得燕家家产的,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么离谱的说法竟也真的有不少人信了。
有些人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专门跑到馀阿爹的摊位附近说些有的没的,馀渔自燕眠初病倒后连燕家的大门都没迈出过一步,过了这么久竟对镇上的流言毫不知情。
就算听到了他怕是也不会将其当作回事,他这段时间心思精力全部放在燕眠初的身上了。
数不尽的珍贵药物如流水般源源不断地被送进了这间小院,陆郎中和其他几位郎中甚至直接搬了过来,汤药针灸上百年的参片等种种吊命的手段全部上了一遍,那一日足足折腾到金鸡报晓才终于将三少爷的命给抢了回来。
可也只是抢了回来而已,能进三少爷院子的人本就不多,别说外界了连燕府的不少杂役都摸不清府上现今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府里府外都人心惶惶的。
“怎么样了?”馀渔紧张问他。
老郎中垂头仔细将银针收好,又轻轻摇了摇头:“老朽学艺不精,实在是……”。
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燕三少爷却仍整日昏睡着,明明是条活生生的人命,却在此刻如风中残烛如糊在窗格上的薄纸一样一吹就灭一捅就破,脆弱的只要稍稍用上些力就能让他即刻没了声息。
“目前只能这样将养着了。”老郎中从医多年见过不少生离死别,明明自认为活了一辈子什么都不在乎了,却不敢在这时直视馀渔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清醒过来。”
可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在梦里散了最后一口气,可能某一日的早上馀渔伸手就会摸到一具冰冰凉凉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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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郎中想再说些什么,擡头看见馀渔的表情,没来得及发出的音节到底还是被重新咽了回去,继而是一句无声的叹息。
馀渔没注意到这些,他只僵硬着身子将人送到门前:“麻烦您费心了。”
他呆呆地坐了回去。
昨日已经让燕一寻人过来快马加鞭地给燕家长辈传去了消息,但燕家长辈远在千里之外的天子脚下,再快的马匹奔驰过去也要一月有馀,待他们得知消息赶回来时……说不定已经来不及了。燕府倒是也饲养了专门用于远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