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潋滟的清泉之中。
航船太宽,清泉太窄, 免不了因为搁浅,进退两难。
他合上双眼, 不敢再多看珈宁一眼。
只需熬过今夜这几个时辰, 等明日天光大亮,他定然不会再有“不想去真定”这般荒唐的念头了。
他甚至开始默背起《礼记》来。
哪知珈宁却推了他一把:“身上黏糊糊的, 脏, 去洗了再睡。”
……
戚闻渊无可奈何地坐起身来,哑声应道:“夫人先去吧。”
还好, 他就要去真定了。
二十日,应该足够让他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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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一过, 燕京城中的天气愈发暖和起来,熏风院中的桃树与梨树俱都换作了嫩绿的叶芽, 偶尔有风掠过,作弄出簌簌的响声。
等到三月廿二, 便是戚闻渊离京去往真定的日子。
珈宁既是答应了要送他,自是起了个大早。
昨夜里夫妻二人又是在并蒂荷花的锦绣裀上折腾了一场——先前那床鸳鸯纹样的前两日遭了些苦头,现如今已经被扔出熏风院了。
也不知是因为这一次并未隔那样久,还是戚闻渊终于开了窍,夜里虽是叫了三次水,但今日晨起时,珈宁身上还算是舒坦。
只是下床之时被屋外的雀鸟勾了神,右脚踏空、险些绊倒。
戚闻渊赶忙伸手去扶住她:“夫人当心些。”
“多谢。”珈宁拢了拢散在身后的长发。
“此去二十日,夫人在京中还请当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