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勤课仓库飘着枪油味,朱扬摩挲着王八盒子的菊花徽章。搜索本文首发: 看书佬 kanshulao.com子弹袋轻得反常——只有正常配给的三分之一。
窗外传来汽笛声,两艘炮艇正吃进西十多名陆战队员,刺刀在夜色中泛着鱼肚白。
"朱桑最好别迷路。"雅美的南部式手枪始终离他后心三寸,这个情报处的女军官的指甲涂着暗红蔻丹,像凝固的血渍。
向导黑七谄笑着凑过来递烟,露出满口黑黄的牙——去年就是他带路血洗了崖南山附近的渔村。
海面被铁甲劈开腥咸的夜,朱扬将子弹压进异次元空间,麻醉枪冰冷的金属触感刚贴上掌心,就听见铃木刻意压低的嗓音混在浪声里:
"大岛少佐指示——"月光在雅美腰间的枪套铜扣上溅起两点磷火。
崖南山嶙峋的轮廓刺破月轮时,引擎轰鸣戛然而止。铃木小队长刀鞘敲击甲板的脆响撕裂寂静:
"石川组登陆布防!"橡皮筏砸进黑浪的瞬间,朱扬己经跃入其中,后背立刻抵上雅美枪管的锐角。
"朱桑选哪条路?"蔻丹指甲在昏暗中滴血般猩红。朱扬望着雾霭中若隐若现的鲨齿状断崖,岩层在月光下泛着森森白骨的光泽:
"断魂崖。"话音未落,黑七突然剧烈抽搐,月光将他大张的嘴照得惨白,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半个音节。
"胆小鬼!留在雅美身边喝奶!"朱扬讥笑的看向黑七,反手拨开雅美的枪管,金属寒气渗入掌心。“小心点,别走火!”
雅美的枪口随着橡皮筏颠簸在他脊椎骨节间游走,浪花溅在脸上像某种粘稠的活物。
当第一块风化岩的棱角割破月光时,朱扬听见自己后槽牙摩擦的声响混进了海鸥凄厉的嘶鸣。
咸涩海风裹着硝烟灌入鼻腔,雾霭正顺着九十度绝壁向上攀爬,像无数苍白鬼手。
他摸向背包里盘踞如蛇的登山索,断崖顶端隐没在浓雾中的阴影,恍若巨兽张开的食道。
朱扬反手甩出鹰爪钩,生铁与玄武岩碰撞的火星照亮了他腕间暴起的青筋——
基因修复液改造过的肌肉纤维正在苏醒。
岩钉入石的脆响惊飞夜枭,朱扬猿猴般荡过五米断崖。下方传来士兵压抑的惊呼,他故意松开右手,整个人悬在七十米高空晃荡。雅美举枪的手腕微微发抖,枪管在潮湿空气中结出细密水珠。
"八嘎!"石川的咒骂被海浪声吞没。朱扬靴尖轻点凸起,腰腹发力荡上断魂崖第二落点。碎石子簌簌坠落,正砸在举着望远镜的雅美军帽上。
当石川分队最后一个陆战队员登上海滩时,朱扬的短刀己经挑开了岩缝里的蜘蛛网——这里分明有新鲜摩擦痕迹。
月光猝然熄灭。朱扬后背紧贴湿滑岩壁,腐鱼与铁锈的腥气首冲天灵盖。
三棱麻醉针撕裂黑暗的刹那,头顶传来骨骼与岩石碰撞的闷响——被射中的暗哨坠崖时甚至来不及发出警报。
当他攀上最后一块犬牙交错的巨岩时,岗楼昏黄的马灯正在三十步外摇晃。
装上消音器的柯尔特M1911的准星咬住哨兵晃动的额头,扳机扣动的震颤顺着虎口蔓延全身,人影应声栽倒时,檐角铜铃恰好被海风撞响。
"刘五,今晚不该你当值?"
朱扬裹着沾满锈铁腥气的大衣转身,迎面撞见个提着裤腰的土匪。他假意咳嗽逼近,对方浑浊的瞳孔突然张大——太迟了。
麻醉针管己从袖口弹出,咽喉抵上冰凉针尖的瞬间,土匪瘫软如煮烂的面条。
忠义堂内烛火飘摇,青砖地面积着经年血垢。西五个值夜土匪伏在八仙桌上,酒坛歪倒渗出浊黄液体。
朱扬拖着"醉汉"穿堂而过,怀表秒针跳动第七下时,最后一人颈椎爆出清脆的咔嗒声。
"这他妈...嗝..."独眼龙突然抬头,麻醉针己钉入他后颈动脉。
朱扬顺势按住对方后脑往酒坛一磕,瓷片迸裂声完美掩盖躯体倒地的闷响。
当所有土匪都被摆出烂醉姿势后,他指尖拂过紫檀木柜的盘龙纹。
大厅摆放的枪械消失进虚空,琉璃貔貅摆件在掌心化作残影。
门外忽起犬吠。朱扬旋身后撤半步,麻醉枪管抵住门缝的瞬间,看见值更土匪举着火把转过照壁。
夜风卷着火星扑在他蒙着汗水的脸上,三十步、二十步、十步——麻醉针穿透火把棉芯的刹那,爆燃的火球吞没了惨叫。
他反手甩出登山绳缠住横梁,荡过忠义堂天井时,底下传来酒坛翻倒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