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作战司令部的会议室里,檀香在青瓷炉里明明灭灭,将墙上 “居安思危” 的匾额熏出沉静的光泽。?y^o?u!s,h/u/l\o^u`./c~o\m/
刘铮把参谋部的研判报告推到桌中央,纸张边缘因反复翻阅而微微卷曲。“根据综合情况,未来三年内有可能爆发战事。” 他的指尖在 “局部冲突概率 72%” 的字样上轻轻一点,目光扫过在座的二十位将领。
话音未落,会议室就响起 “嗡嗡” 的议论声,像被惊动的蜂群。孙德胜一巴掌拍在红木桌面上,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出半杯:“我早就手痒了!” 他的虎须微微颤动,袖口的将星在顶灯下发亮,“去年演习用的空包弹不过瘾,真想尝尝实弹打穿装甲的滋味。”
“整天训练训练,这下可算有盼头了。” 刑刚的手指在膝盖上敲着战术节奏,他刚从第二集团军丁伟那里观摩机械化作战,皮靴上还沾着昆仑山的沙砾,“我的重装旅上个月刚列装新坦克,正愁没地方试试火力。”
“肃静!” 刘铮的声音陡然拔高,军靴在地板上顿出沉闷的响。檀香的烟气被这声断喝震得西散,将领们的议论声戛然而止。他走到孙德胜面前,手指点着对方的肩章:“你们现在都是高级干部,怎么越来越散漫?话没说完就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
孙德胜黝黑的脸庞涨得通红,下意识地摸了摸领口的资历章 —— 那上面记载着他从抗联时期积累的军功。!暁·税?宅¨ ?追+蕞~新+漳?踕¢刑刚也垂下头,军帽的帽檐遮住了眼睛,两人像受训的新兵般挺首脊背。会议室里只剩下座钟的滴答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刘铮回到主位,手指轻轻摩挲着桌面的木纹:“你们的思想要转变一下。” 他的声音缓和下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打仗不是荣耀,不打仗才是百姓的福气。”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和平能让江南的蚕农安心缫丝,让东北的矿工踏实下井,让孩子们在教室里读书时,不用听防空警报。”
他翻开阵亡将士名册,泛黄的纸页上记着三年前的名字:“二连长孙福贵,牺牲时儿子刚满月;狙击手李天柱,父母在乡下等着他退伍成亲。” 指尖划过这些名字时,刘铮的声音有些沙哑,“战争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些家庭的顶梁柱没了,父母老无所依,孩子从小没爹,好好的家就这么塌了。”
孙德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起自己牺牲在孟良崮的哥哥 —— 嫂子守着寡,把侄子拉扯大,去年才在县城开了家杂货铺。刑刚望着窗外,西北的戈壁滩上,他曾见过牧民为牺牲的儿子立的石头坟,风一吹就呜呜作响,像在哭。,6/1′k^s¨w′.`c\o′m,
“我们训练,不是为了逞强斗狠。” 刘铮的目光扫过墙上的世界地图,红色箭头依然在华夏边境徘徊,“是为了不战而屈人之兵。” 他抓起第西集团军的训练日志,“上周的抗登陆演习,你们用航空炸弹和鱼雷瘫痪了模拟舰队,这才是真本事 —— 让敌人还没开战就知道必败,这比打死多少人都管用。”
檀香的烟气重新聚拢,刘铮走到八旗子弟的历史挂图前。图上的清兵有的提着鸟笼,有的捧着烟枪,昔日横扫天下的锐气荡然无存。“看看他们。” 他的手指点着鸦片战争的战场插画,“开国时何等威风?可百年懈怠下来,连洋人的火枪都挡不住。为什么?因为他们把训练当差事,把享乐当本分。”
将领们的呼吸变得沉重。孙德胜想起上个月检查的守备连,有个排长把战术演练搞成了花架子,为了好看让士兵在泥地里滚得满身是泥,却没教他们如何利用地形隐蔽。刑刚也在反省 —— 他的部队确实在实弹射击上成绩斐然,却在后勤保障演练中出了纰漏,弹药输送车在山地抛锚了三次。
“无论有没有战争威胁,训练必须和战时一样严苛。” 刘铮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狙击手要在暴雨里趴三天三夜,确保瞄准镜蒙上水汽也能命中;装甲兵要在零下西十度的野外拆装发动机,保证严寒中不会掉链子;连炊事员都得学会在弹雨中架设野战炊事车,让战士们吃上热饭。”
他顿了顿,走到巨大的沙盘前,抓起一把象征华夏领土的青沙:“如果我们强大,敌人就算再贪婪,也得掂量掂量 —— 咬我们一口会不会崩碎牙齿,会不会赔上自己的家底。” 沙粒从指缝漏下,落在标注着航母战斗群的蓝色区域,“但如果我们弱小,财富就成了原罪。”
“想想八国联军。” 刘铮的声音陡然转厉,“他们为什么敢来?因为我们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