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说着话时,韩燕秋思来想去,还是同宋云璞说道,“相公,孺人可是与夫人有过节?”
嗯?宋云璞反问,“夫人何出此言?”“前头在营帐之中,见得孺人拜别大人入内,身侧那个叫杏香的丫鬟,嘀嘀咕咕,说着夫人的不是。”宋云璞摇首,“陶孺人去拜见大人时,我正好在外头调拨车马,只瞧着夫人与大人出了营帐,瞧着倒是和气,只是待大人送走夫人后,我才听得下头人说,夫人跟大人在争吵。”韩燕秋听来,立时有些担忧,“莫不是大人觉得夫人被西亭贼子劫走,生了嫌隙之心……?”这事儿,曲州府上下都传遍了。巡抚私宅上下,乌云笼罩,压得大伙儿话都说不出来,吉胜被留在府上,护卫府宅,长河不管瘸着腿脚,昨儿半夜就执意与赵二带着大半的护卫,前往嵇炀山密林。夫人落水,下落不明。嵇炀山那处洞穴口,这会子已蓄积了几十号人,都是阿苍顶着巡抚凤大人的名声,四处府邸上去借的,上下洞穴几十次,依然寻不到夫人落水的地儿。至于原本就在洞穴里一片水塘,长竹棍搅得天翻地覆,一无所获。长河跌坐在洞穴边上,欲哭无泪。阿苍走过来站在火堆跟前,汲取着热量,“孙大哥,你手下的蛮大脑壳难不成是迷路了?怎地大人还不来?”这话,阿苍问了三五次了。孙丰收摇头,“满大憨就是本地人,路线熟悉,打马走得快,按道理来说,早该送到了信儿。”李源这会儿刚从洞穴里升上来,小跑到火堆跟前,伸出浸湿的鞋子,边烤边说,“夫人定然是触到机关,可这洞穴都快被我等踏平了,竟然再没寻到。”长河干涸的眼眸里,只有一片灰暗。“如此寒冷,落入水中不过片刻,也就冻僵了,饶是夫人天生绝技,只怕也凶多吉少。”这是长河头一次说丧气的话。阿苍听来,五味杂陈,“待大人过来,定能想出办法,长河大哥你也不必气馁,夫人那等子的人物,闯入西亭,还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定然是祖宗庇护的。”长河缓缓摇头。“如今大雪封山,今日里正月初二,本该是一年的好日子,可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罢了。”遂,捂着脑袋,再不说话。再寻了会儿,大伙儿冻了大半夜,纵使在嵇炀山里,寻来的木柴燃了几拢火,可众人还是又冷又饿。带头的几个府邸之人,陆陆续续跟李源说了实话。“李捕头,不是咱不帮忙,实在是这偌大的密洞里,连蚂蚁都搜罗出来了,也不见夫人,再寻下去,意义不大。”在山林里搜罗的二三十人,这会子也满身残雪,走过来接了话。“这附近二里地,咱也几乎是不曾放过,再没有涵洞下去,也无断崖,哎!夫人到底是往哪里去了,恐怕神仙来了,也难寻。”如此情况,李源与孙丰收、阿苍商量,最后让大伙儿收队。“我往丁庄去报信,阿苍你带着孙渠守在这里,一切……,一切只能等大人来定夺了。”一听这话,头一个站起来反对的就是孙渠。“李大叔,这万万不行!”孙丰收一巴掌过去,“哪里不行?如今这时候,咱们也只能如此。”尽快报将军知晓才是最为要紧的。赵三行瞪着一双猩红的双眼,“我再出银钱,换一拨人来,真就不信了,这洞穴能吞了我姑奶奶不成。” 二人叫嚣,也抵不住其他府邸之人的饥寒交迫。最后,长河低叹,撤吧。阿苍与李源,一一道谢之后,目送大伙儿离开,除却巡抚院内的护卫,以及赵三行和他的随从。二十来人围着火堆,满脸疲惫与惆怅。赵三行欲哭无泪,“如若姑奶奶没了,我也不用活了。”别的不说,都不用等回京,他大哥就差人来砍了他。阿苍瞧着这满脸络腮胡的赵三爷,叹了口气,“夫人自行要下去的,与您也无关。”“哪里无关?若不是为了救我,姑奶奶怎地会对这洞穴生了好奇之心。”想到这里,赵三行抬手就冲着自已的脸,噼噼啪啪,重重打了十几个耳光。赵良胜欲要上前阻拦,被赵九拦住。直到赵三行打得自已也受不了了,才转身斥责赵九,“你们是眼瞎了,怎地也不来拦着三爷我?”冷天里,这手冻僵了,打起来脸来又重又疼。赵三行嗷呜一声,朝着洞穴鬼嚎道,“姑奶奶啊!您可是去寻老郡王了?”孙渠听不得,小小年纪上前呵斥。“你怎地不盼着我们夫人点好?”赵三行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倒是盼着她好,可到这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