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鼓角声、叫嚷声交织在一起。
为首的老者抬手朝着西周,口中念咒:“凡存疑者,五脏生疮,信我大道,方得永生!”
后面那群神神叨叨的教众跟着说道:“凡存疑者..五脏...方得永生!”
这群人的声音在风中被扯得支离破碎,有人泪流满面,狂热的跪拜在地,有的人眼神冷漠,对着这群人冷眼旁观。
这诡异荒诞的人间情景,叫坐在车内的张汝兮也不禁凝眉愣目。
“该死的。”马车夫轻轻咒骂一句。
“都是这些疯汉,搞得我婆娘整日神神叨叨的,害得家里都断炊了!”
张汝兮望了一眼他,心道,竟不想,这弘天教势力如此庞大,信徒如此之广。
这些该死的邪教就如蟑螂般,污秽不堪且阴毒无比,暗中蛊惑人心,繁衍滋长,无孔不入。
若是能想个法子扼制住这些东西就好了。
她刚一沉思,就听一旁的李星澜焦急道:“兄长,杨姑娘那辆车怎地不见了?”
张汝兮一怔,慌忙朝前方看去。
马夫闻言,立马抬头解释:“两位郎君别急,她们先我们一步过了街市,咱们被这群疯子给挡住了,过会就能看见了。”
张汝兮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知为何,她有些心跳的慌,眼前,人群如潮,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一片喧闹。
她目光扫视,眸光陡然一凝,只见不远处,一伙凶神恶煞的白头巾教徒朝着一辆马车蜂拥而上,几个教徒猛地扯开车帘,一把揪住立马几个女婢的胳膊,将她们强行往外拖拽。
紧接着,就是小瓶和杨玉陵。
为首的白头巾汉子一把掀翻杨玉陵的锥帽,见她容貌一现,猛地,双目骤敛,惊艳一瞬,随即一把横抱起杨玉陵的细腰,就往下走。
小瓶吓得哇哇大哭,也被人一把掳走,杨玉陵拼命挣扎,口中呼喊着救命。
此情此景,仿若平地惊雷起。
张汝兮同李星澜都看见这一幕,当即心急如焚,奋不顾身的跳下车舆,朝人群后的另一侧奔去。
眼见着那汉子拦腰抱着杨玉陵踏上了另一辆马车,他站在车架上低头看了一眼杨玉陵,仰天哈哈大笑,一脸邪狞的模样。
李星澜的心几乎冲破胸膛,他凌空一跃,踩着人群的肩膀头顶,朝那一侧奔去。
张汝兮落后一步,只能脸色焦急的推搡着人群,拼命朝前挣着,此时此刻,她恨不能生出双翅,立刻飞到另一侧。
等李星澜到了那一侧,也己然晚了。那伙白头巾贼早己掳着人驾着马车开始逃,李星澜目眦欲裂,朝着那马车的方向拼命奔去。
眼见着对面人影全无,只剩下一辆空荡荡、被掀翻在地的马车,张汝兮立马冷静下来,推搡着人群,奔回了自己的马车。
神色急切道:“快带我去官署!快!”
车夫立马道:“有小道,我这就带您去!”说罢,缰绳一拉,朝另一个方向驾去。
张汝兮坐在马车上,攥紧拳头,等她救出杨玉陵,定要荡平他弘天教!
叫那什么鸿蒙老贼挫骨扬灰!
一到官署,她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匆匆扔给马车夫,便撩袍下车,首奔官署内去。
“什么人?”门口的两个差吏见状立马拦住她。
“御史中丞,张宗代!”张汝兮不容置疑道:“要见你们大人,速带我去!”
她此番任御史中丞并未赴任,尚无告身在身上,只能威吓。
那门口的差吏一愣,见她衣衫缭乱,又如此年轻,倒有几分不信。“你先等等,我去通报一声。”
张汝兮呵斥道:“人命关天,哪容你通报!”
说罢,就要硬闯。
那两个差吏哪里肯依,立马拔刀道:“官署重地,岂容你放肆!”
张汝兮心急如焚,当即就要使用“领袖之风”。
正这时,里头突然出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怎在此?”
张汝兮一看,正是那裴珣之。
而他身侧正站着昨日刚见过的紫袍男和一众随侍。
那紫袍男身边的白脸男一喜,朝着紫袍男道:“圣人,是张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