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汝兮又道：“您说的话 ，学生一首记在心中。”

“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为官。”

“好！”那道声音高亢的应了一声，随即坚定道：“那此番，就你我师徒联手。”

说罢，那声音高喊一声：“汝兮，开验！”

他一声令下，张汝兮随即俯下身，伸手在邱密的尸首上慢慢勘验开来。

张汝兮刚一摸到邱密的脖颈，那道声音便道：“面容青紫，锁沟位于颈部颌下，死者必是遭人勒死。”

“勒死..”张汝兮手上动作不减，眉头却蹙了起来：“此尸之前由仵作勘验，乃是上吊自尽。”

那道声音闻言，便道：“不是那仵作存心欺瞒，就是他验尸技艺不到家，上吊之人应面色苍白，此尸面容青紫，锁沟更是位于颌下，足尖向前倾斜，而且若是吊死，还未尸僵，足尖应呈垂首向下观。”

张汝兮点了点头，又伸手扭了扭邱密的头，露出他完整的脖颈出来。

“其颈间勒痕，平滑而规整，阔狭均一，显然，死者死前并无挣扎痕迹。”

“并无争扎痕迹？”张汝兮垂眸道：“那是否可能是此人死之前并无意识？”

那道声音叹道：“孺子可教也。”

又道：“头上后颈未有重大伤痕，不是遭人打晕，剖开他的五脏看看。”

张汝兮掉头从桌上拿起利刃，从邱密腹上划开一道长口，刀刃深入，五脏六腑显现出来。

“肺腑诸脏器，见散有血点，却属窒息。”

“腹中胃内，并无残渣，莫非死者死前所饮之水有蹊跷？”

“看看他口鼻。”

张汝兮上前掰开邱密的嘴和鼻子，她眼一怔，伸手从邱密鼻子里抹了抹，从中摸出来一些极其细小白色的粉末。

“鼻中现白色粉屑，疑为此物致其昏迷不醒。”

“划开气管。”

...

“气道内，有少许清澄之物。”

“足以证实就是其鼻内的粉屑使其昏迷，昏迷之时，又遭人用衣带勒死，随即伪造成上吊的痕迹。”

张汝兮捻起从邱密鼻子上取出来的细小粉末，不禁蹙起了眉头，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念头，她从包里取出昔日在白头巾老贼屋内摸出来的一包药粉。

疑心道：“老师，你说此二者会不会是同一种？”

那声音道：“虽大小颜色一致，可一时之间无从佐证，若是想辨别，得亲身验证。”

张汝兮蹙起眉头，又从背包里取出来之前收起来的符纸，将符纸挂在脖颈上后，她即捏了一小撮粉末，举起屋内的灯，点燃后，闻了闻。

当日，她偷听那白头巾老贼说，此香名叫沉雀香，如今一闻，这味既臭又香，点燃后，散发出类似粪便被点燃后才会有的异味，可挥发之后，这臭里头却又含一缕兰草之香。

许是离得太近，张汝兮闻着闻着不由有些目眩神晕，她慌忙拿开，伸手扶额，用力摇了摇头，又立马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之后，她又捏起从邱密身上提取之物，细细嗅了嗅。

耳边那道声音当即笃定道：“此粉末气味诡异独特，易辨别，一闻便知，二者就属同一物。”

听他说完，张汝兮赶紧拿起符纸凑近闻了闻，方才缓解头晕的症状。

缓过来之后，张汝兮盯着这符纸出神，又是弘天教，这邪魔歪道又是拐卖妇人，又是蒙骗百姓，如今还把手伸到天子身边。

究竟意欲何为？也不知道裴珣之查的如何了，杨姐姐的下落到底有没有查出来...

她正低下头沉思。

缄默半晌，那道声音喟叹一声，规劝道：“汝兮，我推案验尸数年，也算是便览诸案，亲察无数尸身。然此种异药，却有前所未见。今这歹人竟能持有此等罕物，想必十分不简单。”

又告诫道：“而此案也另有隐情，你要万事小心，不可轻视之。”

张汝兮听罢，恳切道：“学生省的。”

那声音说完，还是有些担忧。

“此番见你，你己不是昔日的一方县令，宦海浮沉，我早己有所领悟，深知前路委实艰难，你一介女子之身，更是务必得多加小心呐。”

张汝兮听罢，内心不禁一暖。

“汝兮，谨记在心。”

那声音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即消失在她耳边。

待这声音消失后，张汝兮收起臂衣，放入背包中。又盖好邱密的尸身，打开门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李双郎，高声道：“明达，这邱密案居然与弘天教有关联，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