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张汝兮起了个大早。
她伸了个懒腰,穿戴整齐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刚一走到官署大堂,就见李双郎同裴珣之正在此处。
“大人。”李双郎作揖。
“无需多礼。”张汝兮走过去,眼神看向地上,只见这大堂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堆满了箱子,张汝兮粗略一数,竟有数十只之多。
“这是?”
李双郎恨声道:“这皆是那邪神窟里搜出来的金银珠宝,皆是饱含百姓血泪的贼赃。”
裴珣之仰头:“我让明达清点一番,即刻就送往洛阳县给圣人过目。”
“辛苦你了,明达。”张汝兮看向李双郎。
“分内之事。”李双郎拍拍胸脯。
三人正说着话,门口突然跑进来一士兵,附在裴珣之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裴珣之垂眸一瞬,点了点头,对张汝兮说道:“汝兮,圣人有诏,我得速归。”
“如今弘天教的事情己平,杨玉陵也救了出来,她的那几个婢女我己经命人带回洛阳县去安顿,那名唤小瓶的婢女,星澜也己托人去寻。”
“邱密案你得尽快去查,迟则易生变故。”
张汝兮点头:“我明白。”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裴珣之看了她一眼,微不可察的叹一声,负手出了门。
见他背影走远,张汝兮转过头又问李双郎:“明达,昨日交由你看管那人,现关押何处?”
“关在这官署中的牢房里。”李双郎蹙眉道:“我怕出什么变故,一夜未眠,就顾着盯死这贼人!”
张汝兮看向李双郎眼下的乌青,蹙眉道:“你一夜未眠,身体要紧,唤星澜来吧,让他陪我去提审一番此人。”
“这?这怎么可以!?”李双郎瞬间感觉自己大人手下第一得力人的地位岌岌可危,当下建言道:“李郎君年轻气盛,又不通刑狱之道,如何帮得上大人的忙呢?”
“诶。”张汝兮拍了拍李双郎的肩膀,一锤定音:“身子骨要紧,听我的便是,去把星澜唤来吧。”
这下,李双郎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无奈之下,只能按照张汝兮的身份去把李星澜喊过来。
李星澜被李双郎从床上刚叫起来,冠也没梳好,一过来就伸了大懒腰,打着哈欠道:“兄长,找我什么事啊?”
“明达,你先下去吧。”张汝兮对李双郎笑了笑。
“是。”李双郎嫉妒的看了一眼李星澜,点头退下。
目送李双郎离去,张汝兮刚一扭过头,就看见李星澜一屁股坐在脚下的箱子上,吃着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香蕉,一副俊俏面孔,却没个正形样子。
她蹙起眉来,咳嗽两声,正色道:“你这小子年纪轻轻,整日松散懈怠,冠也不梳齐,哪里像个大丈夫?”
“日后怎成大器?怎讨心仪之人的喜欢?”
李星澜听罢,一手丢掉香蕉皮,昂着头,脸上莫名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
“那可不一定。”他贼兮兮的笑着,双手抱臂。
“若是到时有人倾心于我,兄长你不要妒心过甚也。”
张汝兮嘲笑道:“那人一定是眼瞎。”
李星澜脑袋一歪,哼了一声,满脸写着不赞同。
张汝兮也不欲与他斗嘴,揽了揽袖子,正色道:“星澜,叫你过来,是有事情要同你说。”
李星澜见她神色肃穆,也不禁认真起来:“兄长,大可首言不讳。”
张汝兮眼眸烁了烁,走到他面前,展开袖子,抬起头,正色道:“其实,我..不是普通的御史小官,我乃圣人亲封,从五品,御史中丞。”
话毕,她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李星澜震撼的惊叹,崇拜的目光。
正当她疑惑的低头看时。
却见李星澜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摇头叹道:“兄长,人家裴大哥年纪轻轻就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卿,你还是从五品,需要上进啊!”
张汝兮脸上表情差点崩裂,内心想把这小子揍死。
想起自己曾经立下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决心,她只能憋在心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后,她负手而立。
“星澜,此次弘天教一事牵扯进了皇家密案,我奉圣人口谕,彻查此案,你还记得前段日子,我们曾在洛阳县的大街上碰到一个被邱半仙蒙骗的紫袍男子吗?”
李星澜看她终于不装了,也开始正色起来,回想起来,蹙眉一瞬,不敢置信道:“我记得,兄长,莫不是?..他..他就是圣人?”
“没错。”张汝兮点头。
“他就是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