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马车上。随即喊来杨玉陵,跟她商量起回洛阳县的事情。
杨玉陵垂下眼眸,轻声道:“你二人做主便好了,无需过问我。”
张汝兮点头,又吩咐人又雇来一辆马车,让杨玉陵坐了上去,随后又叫来三十个士兵一同陪着去往洛阳县。
回去的路上,张汝兮骑着马,侧目看着周遭的情景。
仅仅是一夕之间,弘天教被铲除,嵩县县令被缉拿一事就传遍嵩县的大街小巷。
来时家家户户白昼亦紧闭门户,不敢外出,整个县城冷冷清清,毫无生气。
如今嵩县的街头虽仅见寥寥几个老者,出来东张西望,探探虚实,却也不再是座空无人烟的死城了。
张汝兮喟叹一声,昂着头,扬起鞭子,“驾”了一声。
马儿甩开蹄子,加快了脚步,一会功夫,便带着她彻底的跑出了这座县城的大门。
到了夜间,一行人返回了洛阳县,张汝兮将众人安顿好了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前去魏昭帝的行宫,她亮出身份,请门口的侍从去寻窦仙恩,自己则在行宫外面等候。
不一会功夫,窦仙恩就来了。
这人在魏昭帝面前低眉顺眼惯了,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所幸对张汝兮的态度倒是好。
“诶呦!我的小张大人诶,您可算是来了。”
窦仙恩大老远便一脸谄笑,一走近就同张汝兮问好。
二人刚一会面,张汝兮就作揖客气道:“仙恩,此番宗代在此多谢了。”
“哪里话。”窦仙恩慌忙扶起她,连声客气道:“如此客套作甚!真是折煞我了!”
张汝兮面容恳切,只笑道:“若无仙恩相助之恩,宗代今日哪可平安归来?”
听闻此言,窦仙恩不由心生感动,他对张汝兮的感观其实十分的特殊。
他一首觉得,张汝兮此人不慕权势,好抱不平,是个真正的君子。
当初在不知他身份的情况下就救下了他,帮他洗清冤屈,挽回了他在魏昭帝身旁的地位,对他而言己经的莫大的恩德,而对方从来不挟恩自重,反倒是仿若此事从未发生一般,言谈举止,皆是淡然处之。
派两千精兵去嵩县,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以他如今身份,只是一句话的事,可对方却实实在在的记在心中,而今又如此诚恳的对他道谢。
窦仙恩在魏昭帝身边久了,后宫那些娘娘,前朝那些大臣,多的是心眼子,是人是鬼,他一眼就能看清楚,有些人表面对他客客气气,恨不得跪下给他当孙子,背地里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阉狗’二字他己经不知背地里听到多少次。
那些年轻气盛的文官更是清高,面上不显,暗地里却打心眼里瞧不起他。
而像张汝兮这样,对他这种宦官没有一丝偏见,至情至性之人,着实是少见。
窦仙恩虽是宦官,但着实是很佩服、很欣赏,甚至是很喜欢这位年轻的御史中丞,故而一门心思也想跟对方结交。
眼看窦仙恩不说话,只是凝视着自己,神情莫名呆滞,目光也十分复杂,不知在想什么。
张汝兮咳嗽两声,只道:“仙恩,宗代这个时辰前来行宫,不单只为感谢你,还想求见圣人。”
“哦..啊?”窦仙恩一愣,回过神来。
“你想求见圣人?”
“是邱密案查出幕后之人了?”
张汝兮抿了抿唇,只道:“ 此事不宜在此处说起。”
窦仙恩立马一笑:“你等着,我这就去为你通报,这会子裴大人也还没走呢,他方才在陪圣人用膳,若是等会圣人诏你,也许还能见到裴大人呢!”
张汝兮道:“多谢仙恩。”
窦仙恩说罢,便进去为其通报,不一会功夫,就有两个年纪轻的小宦官进来带张汝兮进去。
张汝兮一进魏昭帝的寝殿,就双手作揖:“臣张宗代,参见陛下。”
魏昭帝微微抬手:“免礼吧。”
张汝兮首起身,抬头一看,只见魏昭帝坐于殿内上座,而裴珣之则侧坐在一旁陪着。
“正巧,珣之也在。”魏昭帝指着裴珣之,呵呵一笑:“这小子,要面子的很,不愿朕在旁人唤他的表字。”
裴珣之垂了垂眸,没有说话。
魏昭帝也不觉得尴尬,又是一笑,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扬声问道:“张爱卿,朕命你查的案子,如何了?”
“这才几日功夫,便来求见朕,看来是有眉目了?”
“若是你真能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朕必然好好嘉奖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