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汝兮往王小梅身后一觑，只见屋里头探出一女子的身影来。

王小梅赶紧打开门，退到一旁：“二娘子，是大理寺的大人，上门来了。”

“大理寺..？”里头那女子喊了一声，沉默半晌，小步走了出来。

张汝兮见到一身着白裙的女子从王小梅背后走了过来，这女子生的面庞圆润，眉清目秀，瞧着二十出头的年纪。

“小女..王慧娘拜见大人。”这女子走过来，弯下头，对着张汝兮福了福身。

“王慧娘..”张汝兮微微敛眼：“王巧娘是你什么人？”

王慧娘低着头道：“王巧娘正是家姐。”

张汝兮微微颔首，又轻声道：“本官来此，因是有一桩命案，需要你等从旁协助。”

王慧娘低头道：“敢问大人，是出了什么命案？”

张汝兮看了看西周，开口道：“此处不是问话的地方。”

王慧娘立马低头道：“大人里面请。”

说着，就抬手把张汝兮请了进去，张汝兮吩咐一班差吏在外头等候，随即迈步跨过王家的门槛，随王慧娘走了进去。

这王家早些年也是经商的，只不过生意失败，家里落魄了。

但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光从这屋子里的陈设就可以看出来这王家多少还是有些余财的。

“先请屋里坐吧。”王慧娘把张汝兮带到待客的厅堂处，请她坐下后，自己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不知到底是出什么命？烦劳大人亲自登门。”王慧娘低声问道。

她话音未落，屋外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女声。

“慧娘，是谁来了？若是来客人了，怎不出声喊我？”

王慧娘一愣，随即站起身，快步朝屋外走去。

张汝兮往外一看，只见一只枯瘦如柴的手陡然出现在门口，在空中微微颤抖，试探着摸索向前。

王慧娘赶忙伸手，一把抓住那只手，将门外的人搀扶进来，心疼问道：“娘，您怎来了？”

一身形佝偻、头发灰白的老妇摸着王慧娘的手，好奇道：“是谁来了啊？慧娘？俺们家还有哪位客人会上门？”

这时，张汝兮也注意到面前这老妇的双眼是盲的。

王慧娘看了看张汝兮，低声道：“娘，是大理寺的大人来了。”

“大理寺？”老妇的呼吸一滞，猛地昂起头，干裂的嘴唇微微呢喃道：“大理寺不是..管拿人断案子的？”

“娘，那是官府..大理寺管的达官显贵，跟俺们不搭边的。”

听见这话，张汝兮微微一笑，只道：“本官此次前来是因一桩人命案子，需要尔等从旁协助。”

“人命？”老妇一惊，握住王慧娘的手紧了紧，急切道：“你听见了吗？慧娘，是不是你姐姐的死有冤情？是不是来查你姐姐的死的？”

张汝兮一愣，看向母女二人的眼神微微一变，却也没有开口。

王慧娘听罢，迟疑了一瞬，开口道：“大人，是不是我姐姐的死有疑点？您是特地为此而来的？”

张汝兮听了只道：“事关案情，我不便告知，你只需回答本官的问题便好。”

又道：“请这位大娘也坐下来吧。”

那老妇此刻非常激动，闻言便也先由王慧娘扶着在一旁坐了下来。

张汝兮用指节敲了敲桌案，转头对王慧娘轻声道：“把小梅唤来吧，本官有话要先问她。”

王慧娘蹙了蹙眉，缓缓起身道：“是。”

说着就起身下去，张汝兮见只剩下这老妇，便问道：“大娘怎么称呼？”

老妇微微低着头，轻声道：“老婆子姓魏，大人喊我魏老婆子就好了。”

张汝兮听了，只道：“魏大娘，你说你女儿王巧娘的死有冤情，是为何啊？你为何会有此说法？”

“大人！”魏老婆子闻言，呼吸一重，再次伸手在半空道：“大人，我女儿巧娘定是被人害了！”

“为何这么说？”张汝兮微微蹙眉，只道：“那你觉得是谁害了她？”

魏老婆子一愣，摇头道：“我也不知，许是俺女婿，许是她婆母。”

张汝兮问道：“你为何一口咬定你女儿是遭人害死的？”

魏老婆子听了，垂泪道：“因为她走的半月前，我还去看过她，眼见她身子骨渐渐好了，还能下地走路了。”

说着，又嚎啕道：“怎地好端端的就没了呢？这怎不是叫人害死的？”

“听说王巧娘是夜里突然死的？”

“是。”魏老婆子擦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