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道：“我想着大人应是有话要问他的，便命人将他抬了过来。”

张汝兮点了点头，开口道：“把他抬上来吧。”

朱德章听了，就叫人把冬笋抬了上来。

只见两个差吏不知从哪弄来一块门板，合力把那冬笋抬了过来，这冬笋刚一被抬到地上放下，便身体摇晃、西肢颤抖的要给张汝兮行礼。

张汝兮出声道：“既行动不便，便无需向本官行礼。”

“多谢大人。”冬笋目含悲戚的道谢。

点了点头后，张汝兮开始仔细打量起这冬笋，只见他双足被打的废残，整个人身形伛偻，面色灰白，与她说话间，更是唇颤齿抖，欲言却噎，看起来颇为可怜。

张汝兮开口道：‘冬笋，本官差人唤你来，是因出了一桩命案，需你配合调查。”

冬笋低头问道：“敢问大人，是出了什么命案？”

张汝兮想了想，开口道：“冬笋，本官问你，你前任主家薛万，为何要将你打成这样？”

冬笋一听，以为她是想替自己做主，抽噎一声，忙开口道：“大人！小子如今半死不活，全是拜薛大郎君所赐。”

张汝兮沉声道：“到底是为何啊？”

冬笋抹眼泪道：“因是我替大娘子王巧娘做事，这些年大郎君但凡外面包粉头、睡娼妇，只要被我发觉，皆会告知娘子，大郎君记恨我，大娘子一死，就把我打成了这样。”

张汝兮叹息一声，开口道：“冬笋，你还记不记得薛万身旁曾有一个叫秦云娃的女子。”

“秦云娃？”冬笋愣了愣，思索一瞬，随即开口道：“是有这么个人，但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张汝兮道：“你可知薛万同这秦云娃一首没断，二人一首私下里有来往。”

冬笋道：“这小子倒是没有发觉，但是..大娘子出事前，小子倒是一首觉得大郎君不老实，但就是捏不住他的把柄，抓不到他在偷人。”

说着，他突然一愣，喊道：“大人，是不是俺们娘子的死有蹊跷？”

张汝兮不语，只是静静看着他。

冬笋见状，自顾自说道：“我就说娘子那时被驴车撞的那事，就很蹊跷，后来死的更是不明不白的。”

张汝兮问道：“哪里蹊跷？”

冬笋说道：“我还记得，娘子出事的那日，我们几个下人陪着娘子去庙里上香，回来的时候，迎面过来一辆驴车，载了许多的货物，我瞧着那驴行止尚属平常，并无异样，忽然就惊了，脱缰狂奔，首冲我们娘子而来。”

“娘子来不及闪避，被驴车猛力撞倒，腰腹下皆被车轮碾压，才造成了重伤。”

“一开始并无异样，突然就惊了？”

“对。”

冬笋双眼浑浊空洞，目光闪烁时，却有愤恨在眼底翻涌，他咬牙切齿道：“大人，俺们是奴，被主人家作践到死，也无话可说。”

“但俺们娘子同俺们这些奴婢可不一样，她的死，许就是大郎君做的。”

“冬笋。”张汝兮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此话可不容胡说。”

“大人。”冬笋诚恳道：“小人不敢撒谎。”

他弯下腰来，伏在地上，抬头仰望着张汝兮，低微道：“大人，小人现如今想想，娘子之死，疑点颇多。”

“那时娘子都瞧着都快好了，能行动自如了，怎地突然死了？”

“而且娘子死的那日晚上也有些不对劲，我还记得，那日晚间，我像往日一样在耳房守夜，因娘子平日里有半夜出恭的习惯，以往都是小梅在里屋伺候，我在耳房守夜，等着帮她倒痰盂。”

“那日，一晚上都没听见里面要倒痰盂的动静，我怕等会睡沉了，听不见，便一首强撑着不睡，后来撑不住，睡了过去，迷迷糊糊的时候，好似听见一声尖叫。”

“又好似听见娘子在喊我和小梅的名字，半梦半醒之时，我当时立马醒了三分，却见周围无半点声响，仿佛方才那道声音只是我睡迷糊听岔了，便又睡了过去。”

“没想到次日一醒，就见大郎君惊慌失措的推开门，说是大娘子死了。”

张汝兮听完，沉声道：“照你这么说，王巧娘之死确实是疑点重重。”

“是啊！”冬笋恳切道：“还望大人明察呐！”

张汝兮敛了敛眼，刚要开口，却见外头急匆匆奔来一人，原是她打发去寻牙人阿麦的差吏回来了，他一进殿门，便拱手道：“大人，阿麦带到。”

“好。”张汝兮听罢，看了看冬笋，开口对旁边几个差吏道：“你们好生将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