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琉璃瓦浸染得深沉。+5,4`看¢书/ \首*发*
靖王爷玄色蟒袍上的金线暗纹在灯笼光晕里若隐若现,腰间玉佩随着急促的步伐相互轻撞,发出细碎声响。
魏安然攥着披风的手指微微发白,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跑动轻晃,映得她眸中满是焦急。
二人穿过重重宫门,恍若惊弓之鸟。
转过太极殿东侧的抄手游廊时,丝竹之声骤然清晰。
琵琶叮咚如珠落玉盘,羯鼓轻敲似雨打芭蕉,混着歌女婉转的唱腔,飘飘荡荡地漫过朱红宫墙。
靖王爷脚步一顿,长眉微蹙,魏安然亦停下脚步,杏眼圆睁,两人对视间皆是诧异——这般欢快的乐声,与他们此前接到的“皇上急召”口谕大相径庭。
“莫不是宫中出了什么喜事?”
魏安然压低声音,发间龙脑香萦绕在两人之间。
靖王爷沉吟不语,手按在腰间佩剑上,指腹摩挲着冰冷的剑柄。
记忆里皇上每回召见,皆是神色凝重,即便是寿宴也鲜少如此放纵。
今日这般热闹,反倒让人心生不安。
穿过垂花门,鎏金兽首衔环的宫门半掩,暖黄烛火自门缝倾泻而出,将门前青砖映得流光溢彩。
宴饮之声愈发清晰,夹杂着杯盏碰撞的脆响与众人的哄笑。¨3¢8+k+a·n+s\h·u′.*n!e\t-
“皇上,靖王爷和靖王妃己在外候旨。”
守在宫门前的王公公弓着腰,尖细的嗓音穿透乐声。
殿内乐声依然不停的演奏,紧接着是皇上爽朗的大笑。
“好!好!宣进来!”
笑声震得屋檐下的铜铃嗡嗡作响。
王公公躬身退下,扬起拂尘尖着嗓子喊道。
“宣靖王爷、靖王妃觐见——”
靖王爷与魏安然对视一眼,双双整了整衣冠,抬步跨过一尺高的门槛。
鎏金蟠龙柱上的烛火将大殿照得亮如白昼。
只见皇上斜倚在九龙沉香榻上,玉带歪斜,酒壶随意搁在腿边,几个衣着华美的舞姬正跪坐在一旁,手中的箜篌还在微微震颤。
阶下群臣或坐或站,脸上皆是醺然之色,案几上摆满珍馐美馔,葡萄美酒在夜光杯中泛起琥珀色的光。
“儿臣参见父皇!”
靖王爷单膝跪地,声音低沉。
魏安然亦福身行礼,余光瞥见皇上脚边打翻的酒杯,酒水正顺着青砖缝隙蜿蜒,在烛光下泛着暗红。
皇上眯着眼,醉意朦胧地打量着二人,忽而又仰头大笑,震得榻上的明珠流苏簌簌作响。?2:?@8]/.看¨a\书×网?` ?免?费*?阅%?读?{′
“起来起来!难得朕今日高兴,你们来得正好,快陪朕喝几杯!”
鎏金酒樽重重砸在雕龙玉案上,溅起的琼浆在烛火下泛着血色的光。
檀香混着脂粉气在暖阁里蒸腾,数十名舞姬轻纱半掩,正随着羯鼓节奏旋出妖冶的弧度。
自最宠爱的小宫女暴毙后,皇上的变化如骤雨突至。
原本每日卯时必临御书房的勤政天子,如今日上三竿还醉卧美人膝。
就在靖王府,天启国陷入疫病慌乱中,也是敷衍了事,由太医院全去处理。
好在,一切都平安度过。
看着眼前的场景,靖王爷甚是想不明白。
以前皇上偶然也会这样迷恋酒池肉林,但对于朝政,国家要事,绝对不会草草了事。
更令人心惊的是,太医院院正曾私下向靖王透露,皇上体内残留的慢性毒药竟诡异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亢奋的脉象。
靖王爷看了为安然一眼,便牵着她的手,坐到位置上。
魏安然没有多想,她只想着在坤宁宫的魏晨,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看着陌生的环境,自己又不在身旁,而惶恐不安。
想着,想着越发的不安起来。
靖王爷似乎知道魏安然心中的不安,他心里何曾又不是这样。
“靖王妃,我们一起给父皇敬上一杯酒。”
低沉的嗓音裹着暖意传来。
魏安然垂眸看着夫君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手背,金线绣的并蒂莲在袖间若隐若现。
自踏入这奢靡行宫,她便觉周遭的空气都浸着腐朽气息,那些宫女的笑靥甜得发腻,连廊下悬挂的鹦鹉都学会了娇嗔的调笑。
靖王爷说完,便端起酒杯站起来。
魏安然见状,也跟着端起酒杯,起身。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