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兮,是个扎纸匠。
自小学会这门手艺后,就和竹纸打上交道。
父母不在国内,这么多年也没回来,权当他们二老在外面享清福。
自小被爷爷照顾长大,虽然会被街头巷尾的小伙伴嘲笑是没爸妈的孩子,不过也无所谓。
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
过的开不开心只有自己知道。
后来,老爷子也过世了。
他那天吃完中饭,习惯性的睡个午觉。
首到下午,我也没等到他起床。
或许早有预感,或许从小到大被老爷子灌输的思维看淡了生死,我也没什么特别悲伤的情绪。
翻出早就准备好的寿装,和死党郑好给老爷子办了个葬礼。
虽然没那么隆重吧,所有的仪式倒也没什么缺少。
讲规矩,懂道理。
老爷子说过,不光做先生要懂,做人更要懂。
我做到了。
他不喜欢我对待纸扎马马虎虎,同时,也不想我做一个唯利是图的术士。
“老天爷赏这碗饭是为了让你糊口的,你看那些真指望着这玩意儿发家的货色,死后什么报应。”
老爷子如是说道。
爷爷诶,他们死后什么报应您可爱的大孙儿不知道。
但是再绷下去,我是真的要饿死了。
虽然没那么极端,但是自从郑好也搬进来开始,我俩的生活那叫一个捉襟见肘。
说一句穷困潦倒,都丝毫不为过。
最初我也想不通为什么老爷子出一次门,就会带回来很多钱,过几天这钱又会莫名其妙少很多。
后来呢,才逐渐懂得。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术士也是。
“好大孙,这钱咱爷俩全收下,明儿你爷爷我嘎巴就得瘟死。”
“有些为富不仁的人,他的钱该收,但是不该都收到自己的兜。”
“散出去一些做好事,也算给你积累阴德和福报。”
阴德,福报。
我很长一段时间对这两个词并不感冒,觉得它们无形中阻止了我大吃大喝的美梦。
后来,慢慢开始理清了头绪。
作为纸扎店的老板,也越来越称职。
随着知名度的提高,远哥,志哥,乃至于街头巷尾的邻居们,都开始慢慢认可了我。
我也渐渐的,开始为扎纸匠这三个字感到真正的自豪。
虽然很多事做不到面面俱到尽善尽美,但是终归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那么九泉之下的老爷子,你也会为我感到自豪吧。
后来,越来越多的糟心事,让我对这个操蛋的世道越发失望。
人,怎么能自己作死到这个地步呢?
九成九的邪祟,都是因为人,才变成那副样子。
而被索命的人,还要哭唧唧的找先生们救命,哭诉的字里行间显得自己是多么的无辜。
邪祟天生就是邪祟?
邪祟活该被你们弄死后就得报仇无门?
什么他吗的狗屁道理。
再后来,我到了未名丘。
漫山遍野的邪祟,着实快给我吓尿了。
不过它们看我的眼神,似乎比我还要恐惧。
一段时间的接触后,我发觉这里,比之任何地方,都让我感觉到安心。
当我第一次伸出手接过某个邪祟递过来的苹果时,它还比比划划的示意我,擦一擦再吃。
因为它身上有血迹。
生来就有的血迹。
我愣了一下,首接塞到嘴里。
很香甜。
它挠了挠头,露出一个无比纯真和狰狞的笑容。
吓得旁边的方华差点没哭出声。
再后来......
我好像杀人了。
我做了老爷子不想让我做的事。
“啧......”
面前的回忆像是破碎的镜子一样,几乎可以倒映出我的脸。
又出现幻觉了吗?
我甩了甩痛到发沉的脑袋,看向面前坐在车里满眼恐惧看着我的男人。
“你们教主在哪?”
“林爷,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就是刚加入的喽啰,您......”
听他说完,我感觉到一阵深深地心累。
现代人心太浮躁了,我问你教主在哪,又没问你其他的。
“我说,你们教主在哪?”
抬起手,用力地敲了敲太阳穴,试图用眩晕将那股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