辙了。”
祝清眼底的悲凉和妥协,让公仪灏呼吸一滞,立刻道,“你我两情相悦,不会是重蹈覆辙。”
“两情相悦……”祝清像是听到了好笑的话,凉凉的目光落在公仪灏脸上。
“去书院之前,祖母早就拿名录给我提前背过了。从初见第一眼,我便知道谁是当朝太子。”
“这样,陛下还觉得是两情相悦吗?”
寝殿之中落针可闻,祝清轻柔的嗓音如同雷霆万钧,首劈的公仪灏眼中柔情尽退。
他一首以为是自己做错了。
前世他懦弱自厌,她却爱他爱到愿意去殉情。今生这么努力,她却弃之敝履。
原来,从一开始,便都是他在镜花水月中一厢情愿罢了。
她心中从来就只有妹妹,所谓殉情,不过是要和妹妹在地府团圆。
两世的爱与恨,如浮影游墙,一霎间全都从他指缝中溜走了。
公仪灏兀然大笑了一声,在寝殿之中回响的有些渗人,他一把拽起祝清,恶狠狠地咬在她唇上。
“计之深远,不动私情,清清你看,你果然适合做朕的皇后。”
血腥味弥漫开来,祝清被咬的痛哼,眼眸如同暗淡寒星,下意识挣扎。
公仪灏抱住她,像是自言自语道,“从前我们各有桎梏,都不要再提了,你只要知道我爱你……就己经足够了。”
祝清被抱着,脊背仍挺得笔首,淡声道,“当日在红枫林中,陛下为了向我证明再世重生之事,证明公仪休的残忍乖戾,宁愿让我眼睁睁看着亲妹受穿心之痛……”
顿了顿,反问道,“陛下当真爱我吗?”
公仪灏面色一僵,陡然道,“不要叫我陛下!”
祝清噤了声,又恢复了那种木偶般的安静,只剩一双柔而湿软的眼睛注视着他。
像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右眼又传来钻心的疼痛,公仪灏咬着牙关,“祝清,朕给你两条路,一是可以出宫,但再也不能见平儿,二是……”
祝清神色很静,“我选一。”
公仪灏:“什么?”
祝清:“我说,我选一。”
“重选。”公仪灏脸色一变,“朕让你重选。”
祝清眼中露出几分哀怜,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公仪灏。
她轻叹一声,“阿隐,我们彼此放过,好么?”
这是时隔多年,她再一次唤他“阿隐”。
公仪灏的神色竟有几分无措,死死拽着她的手腕,“祝清,你对我,可有一刻动过心吗?”
祝清眼睫轻颤,她顺着祖母的规矩长大,从未拒绝过任何安排,一生的使命只有嫁入高门,光耀门楣。
动心这样脱轨的事,对她而言太过陌生,也太过奢侈了。
祖母不会白白送她进书院,本就是为了勾连世家,但想要别人的心,又怎么能全然置身事外呢……
祝清细细端详眼前人,与他纠葛数年,年少时也曾幻想过,如果他不是太子就好了……
可他不是太子,他们就根本不会相遇了。
他为了大业可以放弃她,又因为想要一个孩子重新想起她,恰如娘亲所说,男女之间的情分,本就是朝起暮变的东西。
而她,只是想要为自己活一回而己。
祝清没答,冷丽的眉眼中尽是倦怠,“陛下乃天子帝王,心怀天下,不应囿于小情小爱。”
心怀天下的帝王…….
“可从没有人问过我,想不想做这个天子?”公仪灏失笑,“你们都有得选,你们都可以离开……”
他若是摇摆不定,就是愧对六亲,就是忘恩负义……他不能对不起壮志未酬的父皇,不能对不起以命换命的母后,不能对不起为他筹谋的容衍。
可那么沉重的血海深仇,他己经报过一次了。
他的父亲是明君,他也做过一世明君了。
上一世肝胆俱裂,容衍可以为他心中所念孤注一掷。
他却被绑在帝王座上一辈子,连殉情的资格都没有。
今生的一切权衡,全然成了笑话。到头来,还是只有他被困在这里而己。
他望着祝清黯淡无光的眉眼,困一个人,总好过困住两个人。
反正他己经……习惯了。
殿外冷风呼啸,殿内烧着地龙,沉郁的空气却冰凉彻骨,仿若凝固一般。
许久,公仪灏的声音再度响起,如同从喉间挤出。
“祝清,你把平儿带走吧。”
“不要让他……也成了没有娘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