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鸿威会的疑心，一旦他们和上线的联络暴露，任务就将彻底失败！

桑方妤神色凛然，在谢褚蔷靠近时嘶哑地喊道：“不要过来！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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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威会的马仔瞬间从其他通道中涌出，一阵脚步声靠拢，是皮革鞋底触地时才会踩出的昂贵声响。

人群如被劈开的水流一般分隔而出，露出里面一身白衣的鹤潜尘，步履缓慢地行到他们面前。

“走什么，既然有那个本事闯进来，那就留下来吧。”

那张水墨描摹的俊秀脸蛋难得阴戾了起来，目光沉沉地从他们身上扫过，注意到谢褚蔷放在她赤裸肩膀的手臂时更沉了几分。

……

“砰！”“砰！”

一声一声，像是锤在桑方妤自己的心上，痛得她双目血红一片。

谢褚蔷被几个人按在刑事椅上，已经第三次晕倒过去，再被反复弄醒。

鹤潜尘始终站在她旁边，扼着她的颈项观看，声音森冷地厮磨着她的耳鬓：“重新说一遍，桑方妤，他要带你走去哪？”

桑方妤的眼前模糊一片。

但她依旧颤抖着回答已经重复了第三次的话语：“我男朋友不忍心看我受苦才来救我，仅此而已。”

第六章

他们现在要做的，只有严守自己的嘴，如果能找到机会就拼尽一切逃出莫家。

只要跟上线的联络没有暴露出来，任务就不能算是失败。

桑方妤撒谎是迫不得已，莫家人都知道她一直以来都孤身一人，此刻贸然编出个亲戚只会加重怀疑。

而只是朋友又做不到这种程度，她只能选择告知两人是情侣关系。

鹤潜尘看起来却更阴沉了。

桑方妤不明白，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无止尽地下坠，反复说服自己可以信任他。

鹤潜尘说过，他潜入莫家的目的是另有原因，那个原因可能与她也有关系。

他或许变心，另择她人，可他的底色依然是干净正直的。

桑方妤没有忘记鹤潜尘当年和她说过的话。

她想相信自己的初心。

然而，残忍的酷刑并没有停止的迹象。

桑方妤看着面前血腥至极的场景，不由得想起自己家破人亡的那一晚。当初父亲和母亲也这样被这群罪大恶极的罪犯活活折磨至死的吗？

恨意攀上心脏，桑方妤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战栗起来，她不想再看下去，压低了声音苦苦哀求。

“潜……鹤先生，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只想辞职离开这里过自己的生活而已，不要再打下去了，算我求你。”

她嘶哑的声线重重咀嚼出最后几个字，身边却骤然空了。

鹤潜尘回过头，望向她的身后：“莫先生，您要亲自审问吗？”

桑方妤呼吸一滞，顿时感觉一阵寒意袭入胸腔，牙齿打颤。

她不可置信抬头看着鹤潜尘微笑的脸。

他明知道她和莫鸿威之间的血海深仇！

他明明是最清楚的那个人，为什么要把她交到她此生最痛恨的人手中？

滴滴答答的血珠从她伤痕遍布的躯体上淌下，桑方妤死死咬着牙，目光紧绞着鹤潜尘，绝望地想要他给出一个答案。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仇人丑恶的面目就在身后，她却只能任人宰割，连声息都屏住了。

莫鸿威开口了：“既然是潜尘抓到的，那你自己负责就好，我不会干涉。”

桑方妤的伤痕累累的心方才撼动一瞬，就见到了让她目眦欲裂的一幕。

鹤潜尘伸出的手掌已经被放上了一柄银白的匕首，锋芒上一抹朱红流淌，一根一根切下了谢褚蔷的手指。

“啊啊啊啊啊！”

惨烈的痛呼传出，谢褚蔷张嘴露出血肉模糊的口腔，鹤潜尘脸色一变，立刻拧着他的下颌掰开齿关查看。

桑方妤的眼前模糊了。

为了避免继续行刑中泄露情报的可能，谢褚蔷生生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彻底失去了审问的价值。

鹤潜尘的心情肉眼可见地沉下，在她朦胧的视线里，暴戾恣睢，如同恶鬼一般。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用说了。”

刀柄一横，他径自敲下了谢褚蔷的牙齿。

一口鲜血溅出，弄脏了他洁白的衣袍，立刻就有人拿来新的来给他换上。

莫鸿威眼神莫测地走了，只留下鹤潜尘和寥寥几个人，桑方妤深深凝视着他。

她此刻无比确信，鹤潜尘已经彻底被莫鸿威那群人同化成了一个真正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