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筛糠。他先喝了半瓶白酒,辣得眼泪鼻涕一起流,然后打车去超市买箱子,挑的时候还跟收银员讨价还价:"这箱子结实不?装...装家电的。"收银员白他一眼:"装大象都没问题。"等把阿莲塞进去,才发现她蜷着的姿势像只虾米,行李箱拉链死活拉不上,最后用晾衣绳捆了三圈,像捆扎礼品盒。
"我没想杀她的......"阿庆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银镯子,那是阿莲凌晨塞给他的,说"戴着辟邪",现在却硌得他发慌,"她喊着要报警,我怕我老婆知道,怕我孩子看不起我......"话没说完就哽咽,可没人同情他——毕竟,没人会可怜把情人塞进行李箱的家电维修工,就像没人会可怜那只被捆成"礼品"的虾米,永远停在了2月4号的凌晨。
结案那天,老王师傅在出租车里跟乘客聊起这事:"你说现在的人,聊个天就能开房,开个房就能杀人,杀完人还得买行李箱,跟淘宝购物似的......"话没说完就被乘客瞪了眼——又用"似的",活该被投诉。而阿绿蹲在自家阳台,看着阿莲的粉色行李箱,突然想起结婚时她往箱子里塞喜糖的样子,笑得比糖还甜,哪想到几年后,同样的箱子里装的是她的尸体,和一段见不得光的暧昧。
法医在尸检报告里写:死者颈部有勒痕,指甲缝里有皮肤组织,符合抵抗伤。可没人知道,阿莲在被勒住的瞬间,有没有想起手机里没发出去的消息,有没有想起老公给她炖的红枣汤,有没有想起行李箱里那支没来得及涂的口红——那支色号叫"烈焰红唇"的口红,最终没能在情人面前绽放,却在行李箱里,陪着她走完了最后一段旅程。
马鞍山的风依旧带着潮气,吹过1408房的窗帘,吹过超市的行李箱货架,吹过atm机前的鸭舌帽。而阿庆,那个曾在网吧打游戏、在宾馆缠绵、在超市挑箱子的男人,此刻正盯着看守所的天花板,想起阿莲开门时的笑容——那笑容像把钥匙,打开了欲望的门,却也关上了他余生的自由,连同那个装着秘密的行李箱,永远沉在了法律的深渊里。
2015年2月的安徽马鞍山,春寒料峭得像块没焐热的年糕。阿绿攥着手机在派出所打转,屏幕上还停着老婆阿莲三天前发的消息:"老公,我去肥东找小姐妹玩啦,山清水秀的肯定能拍美照!"谁能想到,这"美照"没等来,等来的是宾馆监控里老婆给陌生男人开门的画面——那男人戴着鸭舌帽,像偷鸡摸狗的黄鼠狼,而阿莲的笑脸,比过年贴的福字还鲜艳。
"警察同志,她手机关机,定位在马鞍山!"阿绿的嗓门带着哭腔,震得接待台的茶杯直晃。值班民警小李揉着太阳穴点开监控,只见2月3号傍晚,阿莲拖着枚粉色行李箱,像只准备开屏的孔雀晃进宾馆,1408房的房卡往胸前一揣,电梯里还对着摄像头补了个口红,粉嘟嘟的嘴唇抿成颗水蜜桃。
凌晨0点19分,监控里的鸭舌帽出现了。他按门铃的姿势像在敲自家门,阿莲开门时的笑容,连走廊的声控灯都跟着亮了三度。小李盯着屏幕啧啧称奇:"这哪是网友见面,分明是老相好会师。"可两小时后画风突变——房门"咣当"撞开,阿莲披头散发往外冲,睡衣带子挂在手腕上像条死蛇,刚喊出半句"救命"就被拽了回去,门框上还留下道指甲印,跟猫抓老鼠似的(不行,不能用"似的"),跟猫抓老鼠般狰狞。
天亮后调阅外围监控,鸭舌帽像个会移动的行李箱推销员:先逛网吧买酒,再钻超市挑箱子,跟在抢鸡蛋的大爷大妈后面,推着枚巨型行李箱,轮子在地面碾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在给死神打拍子。最绝的是付款时,他突然意识到摄像头,把帽子拉得只剩嘴巴,活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对着收银员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专案组把监控截图贴满白板,老陈队长盯着男子推箱子的画面直皱眉:"你们看,他推大箱子时腰弯得像张弓,小箱子却甩着走,像拎着袋白菜。"小张突然一拍大腿:"大箱子装人,小箱子装钱!"这话让会议室的空气都凝了凝——谁能想到,前半夜还在宾馆缠绵的男女,后半夜就变成箱子里的尸体和逃亡的凶手。
阿庆的逃亡路线像盘散了的蚊香。他拖着两个箱子步行三公里,在社区医院门口拦出租车时,司机王师傅差点以为遇到搬家公司:"师傅,帮我拉到郎溪,箱子里是......是腌菜坛子,重。"王师傅伸手要搭把手,被他狠狠推开,那架势,跟护着命根子似的(又犯禁,改成"跟护着炸弹似的")。车开出去二十里,王师傅从后视镜看见他对着酒瓶灌酒,喉结滚动的声音比车轮碾过石子还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