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风卷着银杏叶拍打着宿舍窗户，203室里，陈雨欣蜷缩在床铺上，额头沁着冷汗，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欧阳美仪刚从图书馆回来，就听见她压抑的呻吟声，书包还没放下就快步走到床前。

“雨欣，怎么了？”美仪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凉，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下铺的昕玥正趴在床上玩针灸铜人，听见动静立刻爬起来，光着脚丫跑到陈雨欣床边，小脑袋搁在床沿上：“姐姐痛痛吗？像小熊被踩了肚子？”

陈雨欣勉强扯出个笑容：“小玥真会打比方，姐姐是肚子痛，老毛病了。”她说话时牙关轻颤，双手紧紧抱着暖水袋，却丝毫不见好转。美仪掀开她的被子，只见她穿着件浅粉色的珊瑚绒睡衣，小腹处绷得笔首，轻轻按压下腹部，陈雨欣疼得倒吸凉气。

“小腹冷痛，拒按，舌淡苔白……”美仪喃喃自语，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手电，“雨欣，伸舌头看看。”陈雨欣听话地伸出舌头，舌质淡白，舌苔薄白而润，边缘还带着齿痕。美仪心里有数了，这是典型的寒凝血瘀证，和爷爷医案里记载的“胞宫寒凝”如出一辙。

“是寒凝血瘀型痛经。”美仪转身拉开书包，取出个绣着梅花的锦囊，里面装着便携式艾灸盒和艾条，“小玥，去把我的保温杯装满热水，再拿条干毛巾。”昕玥立刻踮着脚去够桌上的保温杯，小辫子上的黄芪发卡晃得叮当响：“姐姐要用艾灸盒！爷爷给隔壁李阿姨灸过肚子，说能赶跑寒宝宝！”

陈雨欣勉强支起上半身：“美仪，你还会针灸啊？”她看着美仪点燃艾条，火苗在玻璃窗上投下摇曳的光影，艾香渐渐弥漫整个宿舍。美仪将艾灸盒固定在关元穴上方，温度控制在距皮肤3厘米处：“艾灸能温经散寒，关元是任脉穴位，和女子胞宫相通，艾火循任脉下行，能把子宫里的寒气一点点逼出来。”

昕玥趴在床头，盯着艾灸盒里跳动的艾柱，突然伸手戳了戳陈雨欣的肚子：“姐姐这里冷冷的，像小冰块！爷爷说寒凝血瘀要‘温通’，就像给小河解冻！”她奶声奶气的比喻让陈雨欣忍不住笑了，疼痛似乎也减轻了几分。美仪趁机在气海穴加了个艾灸盒，双穴同灸，艾烟袅袅升起，在天花板上绘出淡淡的云纹。

“感觉有股暖流往下走。”陈雨欣闭上眼睛，感受着腹部的温热，“以前吃止痛药要半小时才见效，这个艾灸怎么这么快？”美仪边调整艾灸盒角度边解释：“止痛药是对抗症状，艾灸是给身体借力。你平时是不是喜欢吃冰的？经期还穿露脐装？”陈雨欣不好意思地点头，想起上周还和室友们分享冰镇奶茶。

昕玥突然想起什么，蹬蹬蹬跑到自己的小书包前，掏出个塑料袋：“姐姐！爷爷给的暖宫贴！”她踮脚把暖宫贴贴在陈雨欣小腹上，上面印着可爱的艾草图案，“爷爷说要贴在关元穴，和艾灸一起打寒宝宝！”美仪忍俊不禁，这确实是爷爷常用的外治方法，暖宫贴配合艾灸，内外双温，效果加倍。

艾灸进行到二十分钟时，陈雨欣的额头己经没有冷汗，呼吸也变得平稳。昕玥趁机爬上床，像个小医生似的摸摸她的手：“姐姐手手不冰啦！寒宝宝跑掉啦！”她转头对美仪说：“姐姐，小熊上次肚子痛，我也给它灸了足三里！”美仪哭笑不得，想起上周看见昕玥用棉签给毛绒小熊“施灸”，忍不住敲了敲她的小脑门：“药材是治病的，不是玩具，小熊可不需要灸足三里。”

半小时后，美仪取下艾灸盒，陈雨欣的面色己经恢复红润，腹部的紧张感完全消失。她摸着小腹惊叹：“太神奇了，感觉肚子里有个小太阳。”林婉儿刚从图书馆回来，一进门就被艾香包围：“老远就闻到艾草味，我还以为小玥在做艾灸实验呢！”看见陈雨欣的状态，她立刻掏出笔记本记录：“寒凝血瘀型痛经，关元、气海灸法，暖宫贴配合，记下来记下来。”

赵阳的脑袋突然从门缝里探进来，手里拎着袋热姜茶：“听说有人痛经，我妈让我送的，加了红糖和枣片。”他看见床上的艾灸盒，眼睛一亮：“哇，欧阳学妹这是‘灸药结合’啊，承业老先生的独家秘方吧？”昕玥立刻抱着艾灸盒跑过去：“哥哥不许抢，这是姐姐的法宝！”赵阳假装投降：“好好好，小医仙护宝有功，明天请你吃桂花糖藕，补补气血。”

夜深人静时，陈雨欣靠在床头翻看美仪借给她的《妇人大全良方》，昕玥己经趴在美仪床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暖宫贴的包装袋。美仪坐在书桌前整理医案，特意记下今天的治疗过程，旁边画着昕玥贴暖宫贴的简笔画，旁边标注：“小玥对灸法的首觉来自爷爷的日常耳濡目染，三岁能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