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啥东西。

陈大柱吓得魂飞魄散，爬起来就跑，一口气跑回村，躲进屋里不敢出来。

从那天起，牛棚的说话声没停过，反而更响了，像在哭，又像在骂。陈大柱开始做噩梦，梦里翠莲和她傻儿子站在他床头，手里抓着他的腿，嘴里喊着：“还我命来！”醒来后，他腿上全是抓痕，像被啥东西挠的。

村里人都说陈大柱撞邪了，劝他搬走，可他舍不得这地，只能硬着头皮住着。老李头又来了一次，带了把桃木剑，围着牛棚念了一夜咒。念到天亮，说话声小了，可没过两天，又响起来。

陈大柱没办法，只好把牛棚拆了。那天晚上，他点了把火，把塌了一半的土墙烧了，火光里传来一阵尖利的叫声，像在挣扎。村里人远远看着，都说烧了好，可陈大柱心里总觉得不安。

牛棚烧完后，说话声是没了，可陈大柱的日子却没好过。他开始丢魂，经常一个人站在村北发呆，嘴里念叨着：“还我命来。”秀兰吓坏了，想带他去镇上看病，可陈大柱死活不去。

没过几天，院子里的鸡接连死了，田里的庄稼也蔫了，连屋顶都漏了水。陈大柱瘦得皮包骨，整天坐在炕上发愣，像丢了魂。村里人说他活不长了，连老李头也没辙。

一天夜里，秀兰睡到半夜，听到屋外有动静。她爬起来一看，陈大柱不见了，门大敞着，风吹得呼呼响。她慌了神，叫上几个邻居去找。天刚亮，他们在村北找到了陈大柱——他躺在烧成灰的牛棚里，身上盖满了杂草，眼睛瞪得老大，脸上全是惊恐。

奇怪的是，那牛棚烧完后没剩啥草，可他身上却堆得满满的，像被人故意盖上去的。村里人吓得不敢靠近，找老李头来看。老李头围着牛棚转了一圈，叹气：“怨气没散，翠莲娘俩不放过他。”

陈大柱死了，村里人把他埋了，可怪事没完。每到深夜，村北头总会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像女人哭，又像傻子笑，听得人毛骨悚然。有人说，那是翠莲娘俩在牛棚旧址徘徊，等着陈家还命。

从那以后，陈家村的人再不敢提陈大柱的事，那片地也荒了。可每逢月黑风高的晚上，村北的风吹过，总会带出一两句“还我……还我……”，像在诉说一段未了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