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东西？鬼啊？”

老王头没首接答，眯着眼看了他半天，才说：“晚上别出门，别再吹了，听见没？”说完，他转身走了，背影佝偻得像棵枯树。

李二狗嘴上没说啥，心里却犯嘀咕。他不信鬼神，可昨晚那怪事确实邪门。接下来的几天，村里怪事没停。秀兰家的鸡半夜叫得跟杀猪似的，第二天一看，少了三只，地上全是鸡毛，像被啥东西生撕了。还有人说，夜里路过槐树林时，听见里面有口哨声，低低的，像在哼调子，可仔细听又啥也没有。

最邪乎的是第三天晚上，村东头的刘老太起来解手，迷迷糊糊看见院子里站着个人，披着长头发，低着头，一动不动。她以为是儿媳妇，喊了声：“秀兰，大半夜站那儿干啥？”没人应，她揉揉眼再看，人没了，可院子角落里多了一滩水渍，黑乎乎的，散发着腥味。

这些事传得沸沸扬扬，三里铺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劲。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狗都不敢叫。李二狗表面上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心里慌得不行。他开始怀疑，是不是那天晚上吹口哨真招了啥不干净的东西。

到了第五天，李二狗实在憋不住了。他找到秀兰，把那天晚上的事一五一十说了：“秀兰姐，我估摸着，村里这怪事八成跟我吹口哨有关。我得去槐树林看看，要真有啥东西，我跟它拼了！”

秀兰吓得脸都白了：“二狗，你疯了？林子晚上不能去，老王头说了，那地方埋着冤死的魂儿，你去了还能回来吗？”

“怕啥！我就不信这邪！”李二狗拍着胸脯，又有点心虚地补了句，“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去？人多壮胆。”

秀兰犹豫了半天，最后咬咬牙：“行，我跟你去，但你得保证，出了事不能扔下我！”她胆子小，可好奇心不小，总觉得这事不弄清楚，晚上连觉都睡不踏实。

当天晚上，月亮被云遮了大半，天黑得像泼了墨。李二狗和秀兰一人拿了个手电筒，拎了把镰刀防身，悄悄往槐树林走。村里静得出奇，连蛐蛐都不叫，只有他们的脚步声踩在土路上，咔嚓咔嚓响。

到了林子边上，一股冷风吹过来，带着土腥味和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味。秀兰打了个哆嗦，拽住李二狗的袖子：“二狗，要不咱回去吧，我咋觉得这地方不对劲呢？”

“都到这儿了，回去多丢人！”李二狗硬着头皮，打开手电往林子里照。光柱扫过去，照出一片黑乎乎的树干，枝叶晃晃悠悠，像无数只手在招摇。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秀兰紧紧跟在后面。

林子里静得吓人，脚踩在枯叶上，声音脆得像在耳边炸开。他们走了几十步，秀兰忽然低声说：“二狗，你听，是不是有啥声音？”

李二狗停下来，屏住呼吸仔细听。果然，远处传来一阵低低的哨声，像有人在吹，又像风从树缝里钻出来，断断续续，飘忽不定。他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喊：“谁在那儿？出来！”

喊声刚落，哨声停了，可紧接着，西周的树影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有啥东西在围着他们转。手电光扫过去，啥也没看见，可那动静越来越近，夹着低低的喘息声，像野兽，又像人。

“二狗，咱跑吧！”秀兰吓得声音都抖了，拉着李二狗就往外跑。可刚跑几步，脚下绊了个东西，低头一看，是根白森森的骨头，像是人的腿骨，上面还挂着点烂布条。李二狗头皮一炸，猛地抬头，借着手电光，看见不远处站着个人影，披着长头发，低着头，正慢慢朝他们走过来。

“娘的！”李二狗吼了一声，举起镰刀冲过去，可那影子一晃就不见了。他愣在原地，手电光乱扫，西周静得让人发慌。秀兰拽着他胳膊，声音都带哭腔了：“二狗，别追了，咱走吧！”

李二狗咬咬牙，没吭声，可刚转身，身后又传来那哨声，这次近得像是贴着耳朵吹的。他猛地回头，手电光照过去，照出一张脸——苍白得像纸，眼睛黑洞洞的没瞳仁，嘴角咧开，像在笑。那张脸一闪就没了，可那哨声却没停，像在林子里绕圈。

“跑！”李二狗终于慌了，拉着秀兰撒腿往外跑。林子里树枝乱晃，像有无数只手在抓他们，跑了半天，才跌跌撞撞冲出林子。回头一看，林子里黑漆漆的，啥也瞧不见，可那哨声还在，远远地传出来，像在送他们离开。

回到村里，李二狗和秀兰瘫在炕上，喘了半天才缓过劲。秀兰哭着说：“二狗，我再也不跟你去那鬼地方了！你吹那几声口哨，差点把咱俩害死！”

李二狗没吭声，心里乱成一团。他不信鬼，可那张脸和哨声太真了，真得让他不敢再嘴硬。第二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