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塞给他一枚“命”字铜钱，低声道：“一两命，够她活五年。”赵老三没犹豫，抓着药跑回家，煎了给媳妇喝。果然，媳妇的咳嗽慢慢好了，人也精神了。

可赵老三自己却越来越虚，走路都喘，头发白了一半，像老了二十岁。村里人背地里议论，说他这是把命卖给了鬼市，迟早得还清。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赵老三家又出事了。这回是根生，半夜跑出去玩，摔进山沟里，腿断了，疼得首哭。赵老三心如刀绞，第三次摸上了鬼市路。

这次鬼市不一样了。摊子更多，人影也更多，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脸烂了一半，像刚从坟里爬出来的。赵老三找到药摊，那青灰脸盯着他，声音更低沉：“又来换命？这次要多少？”

赵老三红着眼说：“我儿腿断了，给我药，让他好起来！”青灰脸点点头，递过药，又给了他一枚铜钱：“一两命，够他活十年。”

赵老三接过药，脑子却清醒了。他突然问：“我换了三次命，还剩多少年？”青灰脸咧嘴笑得更诡异：“你本有六十寿，如今换了三两，只剩三十年。可命钱得还，拿不出来，就得拿命抵。”

赵老三一愣，才明白这鬼市的规矩——换命钱不是白拿的，拿了得还回去，不然就得死。他越想越怕，回家后把三枚铜钱拿出来一看，上头的“命”字像是活的，微微发红，像在滴血。

根生吃了药，腿慢慢好了，可赵老三却病倒了，整天躺在炕上，喘不上气。他知道，这是命钱要账了。

村里人看不下去了，找来赵大爷商量对策。赵大爷说：“鬼市换命钱，是跟阴间借债，借了就得还。想活命，得把铜钱还回去，还要请人超度，把债清了。”

村里凑钱请了个道士，叫张瞎子，瞎了一只眼，据说有些真本事。张瞎子到了小石沟，听说这事，皱眉道：“鬼市不是随便开的，背后有东西撑着。得去那儿看看。”

腊月二十九，张瞎子带着赵老三上了鬼市路。到了集市，张瞎子点了三炷香，插在地上，嘴里念咒。那些人影像是被惊动了，慢慢围过来，嘴里发出低吼。赵老三吓得首哆嗦，可张瞎子镇定得很，掏出三张符纸，贴在铜钱上，扔进火堆烧了。

火光冲天，铜钱烧得噼啪作响，那些人影发出一阵尖叫，慢慢散了。集市的光也暗下去，最后只剩一片黑。张瞎子说：“命钱还了，债清了，但你阳寿折了三十年，能活多久看命。”

赵老三点点头，谢了张瞎子。从那以后，他再没去过鬼市，家里也没出过怪事。可村里人说，每逢月黑风高的夜，鬼市路还是会亮起灯火，像在等人去换命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