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乔趁着他失神的间隙,顺势推开了他。
这一突然的举动让姜屿白一脸茫然,眼神中还残留着几分未消散的炽热与期许。
这就结束了?
方才还在心头翻涌的那股热意,此刻就像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本官就罚你明日于詹事府抄经,姜大人平日不是喜好舞文弄墨吗,那就把《礼记》抄一遍,权当修身养性。”
沈稚乔仿佛若无其事,坐正了身子,神色平静。
“沈大人,这便是你对下官的惩处?”姜屿白道。
“怎么,姜大人是觉得这惩罚轻了?”柳眉轻挑,声音清冷,“那明日你便于詹事府内,当着同僚的面,跪着抄吧。”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如此一来,想必姜大人能更加专注,抄经的效果也会更好。”
然而,姜屿白却并未如她所料般露出半分惧色。
他神色从容:“跪着抄经,倒也无妨。但若太子殿下见此,问起缘由,下官如何作解释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抱胸,身子微微后仰。
“姜大人这么聪慧,自己去跟太子解释好了。”沈稚乔一听这话,冷冷地回道。
这家伙,还想要挟她?
然而,姜屿白却变本加厉。
“也罢,那我便如此陈述:沈大人对臣一首青睐有加,今日更是主动登上了臣的马车。
这一路大人似有逾越之举,臣坚守正道,坚决不从,故而沈大人特赐罚跪抄经作为惩戒。”
“姜屿白!”沈稚乔柳眉倒竖,怒目而视,“你的脸皮真是比城墙都厚!”
姜屿白却仿若没事人一般泰然自若,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得意洋洋的神情。
之前在詹事府,他见到的都是装作一本正经的,或是偶尔调侃的沈稚乔。
而今日,目睹她生气的模样,心中竟莫名生出一股异样的满足感。
就在这时,车轮不巧被路上的一块顽石磕绊,整个车身剧烈摇晃起来。
沈稚乔猝不及防,身子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晃,急切间她伸手想要寻找支撑。
真是天公作美。
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暗中推动着这一切的发生。
姜屿白见她身形不稳,长臂一伸,稳稳扶住了她的腰身。
这腰身,纤细柔软,哪里有半分男子的刚硬?
姜屿白心中一动,带着几分好奇,几分探寻,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他的手掌贴在她的腰际,指尖微微收紧,仿佛在确认什么。
沈稚乔尚未来得及从这突如其来的怀抱中回神,姜屿白的头己悄然低下。
他的呼吸温热,喷薄在她的耳畔。
“沈大人,”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撩拨,“下官一首好奇,太子殿下,也是这般亲吻你的吗?”
说着,他的唇瓣向着她的双唇靠近,缓缓压下。
……
在晃晃悠悠的颠簸中,马车终于缓缓驶入了天狩苑的地界。
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后稳稳停下。
车厢内,沈稚乔神情冷峻,眸中隐隐燃着一簇怒火。
她抬起衣袖,用力地擦拭着双唇。
那动作带着几分狠劲,仿佛要将姜屿白留在她唇上的所有痕迹彻底抹去。
放肆,姜屿白真是太放肆了。
她在心底咬牙切齿。
看来往后必须得更加威严庄重,方能镇住这等肆意妄为之人。
不然天天被以下犯上,这可了得。
念头一转,她便迫不及待地伸手撩开车帘,匆匆跳下了马车。
车厢里太热了,她要去外面凉快一会儿。
双脚刚一落地,她便抬眼望去。
只见钟离煜正站在不远处,脸上阴云密布,目光沉沉地望向她。
显然还在为她不愿与自己同乘一车而耿耿于怀。
恰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姜屿白也跟着下了车。
他神色如常,仿佛方才车厢内那场暧昧的纠缠从未发生过。
“沈大人,走呀,太子殿下在等我们了。”姜屿白若无事人一般说道,脸上还挂着儒雅的笑意。
此刻,天狩苑内呈现出一片热火朝天的忙碌之景。
侍从们脚步匆匆,手中捧着各类器具,有条不紊地穿梭在各个营帐之间。
远处,承德帝正端坐在一座华丽的营帐前,身旁的案几上摆满了珍馐美馔和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