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时光悄然流逝,桌上的早饭被吃得干干净净。
那碗补血汤药也被沈稚乔一饮而尽。
她放下碗,轻轻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休息得也差不多了,便提议道:“咱们走吧,歇了一晚,也该继续赶路了。”
马棚里,几匹马正悠闲地嚼着草料。
孔雀熟稔地走到一匹棕色骏马旁,伸手轻轻抚摸着马的脖颈。
马儿似乎认出了他,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
随后,他解开缰绳,将马牵了出来。
想起昨天,他毫不避讳地伸手扶住沈稚乔的腰肢,轻轻一托便将她送上马背。
那时的他,心中毫无杂念,只觉得她是个需要照应的同伴。
可如今,知晓了她女子的身份,他的心中无端生出几分谨慎,却再不敢轻易触碰她身体那些敏感的部位了。
孔雀心中暗自思忖了一番,一个利落的翻身跃上马背。
他调整了下姿势,微微前倾身体,向站在地上的沈稚乔伸出手:“上来吧,你坐后面。”
沈稚乔见他伸手,也没多想,上前一步稳稳踩住马镫,右手有力地握住了他伸来的手掌。
孔雀手臂暗暗发力,她就借着这股力量,身姿向上一跃,轻松地就跨上马背,稳稳地坐在了他身后。
“坐稳了?”他背对着她,声音刻意放得平淡。
“嗯。”身后传来简短的应答。
下一秒,一双手臂自然地环上他的腰际。
孔雀低头,看见那双手在他腰间紧紧交握,十指相扣的力度透着几分依赖。
更叫他心神不宁的是,此刻紧贴着他后背的那处柔软,昨夜在梦里,他曾真切地丈量过它的轮廓。
身后的人侧过脑袋:“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孔雀仓促应道,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随着一声“驾”,骏马长嘶一声,西蹄翻飞,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风掠过耳畔,却吹不散男人心头的燥热。
孔雀绷紧了腰背,每一寸与她相贴的肌肤都在叫嚣着不自在。
殊不知,身后没心没肺的女人正美滋滋地想着:这腰手感绝了!如果掐他一下会怎样?
要是能掀起衣服来看看……
吸溜——
此地离京城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能给这尊大佛送回沈府了。
孔雀暗自松了口气,可心底却莫名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沈稚乔却浑然不觉孔雀的异样,正兴致勃勃地欣赏着沿途风景。
农田渐渐被繁华的街市取代,人声鼎沸,车马喧嚣,熟悉的京城风貌映入眼帘。
她的心情也随之轻快起来,想着终于快到家了。
这么多天未归,沈夫人一定急坏了吧?
慢慢地就进入了京城,熟悉的街巷、熟悉的建筑显现。
就在这当口,孔雀的目光突然一凝,只见前方不远处赫然出现一道人影,首首地伫立在那里,岿然不动。
那人身着一袭漆黑如墨的长袍,衣袂翻飞间,露出一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
天光晦暗,那张脸却白得刺目,仿佛从幽冥中走出的鬼魅。
骏马疾驰,眼看就要撞上了,那人却纹丝不动,犹如一尊凝固的石像。
孔雀心中一惊,猛地勒紧手中缰绳。
马儿发出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最终在那人面前堪堪停下。
沈稚乔在后面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整个人重重撞在孔雀背上。
她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急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目光越过孔雀的肩膀,朝前方望去,只是一眼便大惊失色。
那人静立马前,面容如刀削般冷峻。一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仿佛蕴着万载寒冰。
孔雀的目光与那人对视,沉声开口道:“鬼公子,是你?”
鬼公子负手而立,冷冷开口:“我对你没兴趣,但是你身后的人必须留下。”
孔雀眼中寒芒乍现,指节在缰绳上绷出青白:“想都别想。”
这也是他与鬼公子第一次如此近在咫尺地对峙,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我向来不爱废话,识趣的话,就交出来。”鬼公子语气中带着威胁,仿佛在警告孔雀不要自寻死路。
孔雀却丝毫不为所动,随时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他嗤笑一声,右手己按在腰间软剑上:“巧了,我也最烦啰嗦。”
沈稚乔担心孔雀不是鬼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