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乔见状,向前迈了一步,行礼道:“回陛下,是臣。这几日让陛下和诸位同僚担心了,实在惭愧。”
承德帝脸上顿时绽开笑容,连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几日朝堂上少了爱卿,连吵架都没以前热闹了!”
沈稚乔低头抿嘴一笑:“陛下说笑了。”
承德帝脸上笑意未减,“不过,这几日你究竟去了何处?听闻你最爱醉仙楼的烤鸭,朕连醉仙楼的酒窖都没放过,可都没找到你。”
沈稚乔不慌不忙地将那套“惊马坠坡、村民相救”的说辞娓娓道来,说到被救时还特意露出感激之色。
承德帝听罢,指尖轻叩椅子把手,道:“原来如此。若是身子还有什么不适,不必勉强,尽管告假,朕准你多休息几日。”
“谢陛下体恤,臣己无大碍,”沈稚乔郑重行礼,笑道,“臣若再不回来,朝堂上岂不是少了几分……热闹?”
皇帝笑道:“果然是朕最爱逗趣的沈卿。”
朝堂议事结束后,沈稚乔随着人流走出朝堂,朝着东宫的方向走去。
刚一踏入东宫的院门,便察觉到殿内的气氛比往日凝重了许多。
往来宫人皆步履轻缓,神色谨慎,仿佛生怕触怒了什么。
北泽正在廊下训诫小太监,余光瞥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他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幻觉后,脸上表情瞬息万变——先是震惊,继而狂喜,最后化作一抹如释重负的激动。
什么叫惊喜。
这TMD就叫惊喜!
他几乎是小跑着迎了上去:“沈大人!您可算回来了!”
沈稚乔见他如此急切,忙问道:“太子殿下这几日可还好?”
北泽闻言,脸上的喜色顿时被一抹愁容取代。
他压低声音道:“沈大人,您是不知道,这几日殿下可真是……唉。整日关在书房里,对着公文发呆,每隔半个时辰就要问我一遍有没有你的消息。”
说到此处,北泽喉头滚动:“殿下他……瘦得常服都宽了一圈,送进去的膳食十有八九原封不动地撤出来。”
沈稚乔呼吸微滞,这钟离煜,还是个纯爱战士。
她点了点头,轻声道:“好,我这就去见殿下。”
来到太子的卧室外,北泽轻轻叩响殿门。
殿内静默片刻,随即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被猛地拉开,太子一身素色常服,神色憔悴:“北泽,可是有……”
钟离煜的声音沙哑而急切,目光却还未完全聚焦。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沈稚乔时,整个人忽然僵住了。
那双总是高冷的眼眸此刻微微颤动,仿佛在确认眼前之人是否真实。
“稚乔……”他低声唤道,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殿下,”沈稚乔福身行礼,“臣回来了,让您……”
话未说完,太子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有些重,像是怕她再消失似的,不由分说地将她带进了内室。
“真的是你……”
他的声音低哑,仿佛在确认什么,“我不是在做梦吧?”
沈稚乔被他握得有些疼,却并未挣脱,只是轻声应道:“是,我回来了。殿下,你……还好吗?”
钟离煜一听这话,手臂猛地收紧,将她死死揉进自己的怀里。
他的声音沙哑得近乎破碎:“不好!没有你的消息,我怎能好?若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以后我该如何自处。”
沈稚乔有些喘不过气,却只是安静地任他抱着:“殿下,这事不怪你。那日不也是我自己想骑马的吗,只是马儿自己受惊出了个意外而己。”
钟离煜语气里却满是自责:“若不是我执意教你,你也不会遇到这样的危险。这几日,我一首在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再谨慎些……往后,我断不会在做那样的傻事了。”
沈稚乔道:“我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吗,殿下也不要自责了。”
太子却只是将她搂得更紧,首到她轻咳着:“殿下,你抱我太紧了,我都要喘不过气来。”
钟离煜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双臂。
沈稚乔这才看清,向来矜贵的太子殿下此刻是何等憔悴——素色常服皱皱巴巴地挂在身上,眼下泛着青黑,连束发的玉冠都歪了几分。
“殿下该好好用膳了。”她忍不住伸手替他理了理衣襟。
“陪我用。”太子看着她,声音里带着几分执拗的恳求,“就今日。”
念及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