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锦听了这话,原本欲出口的反驳被堵在喉咙。
他知道,在这世间,并非每个人都如他这般,对“娘”这个字毫无眷恋。
他的娘亲,于他而言,仅仅是一个赋予他生命的存在,却从未给予过养育之恩。
自他有记忆起,陪伴在他身边的,始终是乳娘。
而他的生母,甚至连他的真实身份都吝于告知。
正是这份刻意的隐瞒,让他在懵懂无知中,长久地徘徊于身世谜团的迷雾里。
正因如此,当他听到沈稚乔口中满含对母亲的深切在乎时,他永远无法像她那样,对一个称呼、一个身份,怀有如此的情感。
“本王既能全力护你周全,再多护一个沈夫人又有何妨,你究竟在怕什么?”钟离锦紧紧盯着沈稚乔,试图看穿她心底的忧虑。
沈稚乔微微垂首,心中暗自思忖。
她清楚幻月楼绝非只是针对她个人,背后必定隐藏着一个更为庞大、可怕的阴谋。
宫中的柔嫔便是他们安插的一枚棋子。
每每想到此处,她便不寒而栗。
只怕朝堂之上,有多少朝臣己被他们暗中渗透,沦为其操控局势的工具,只是尚未暴露罢了。
回想起往昔,她本一心只想安稳度日,无心卷入朝堂纷争与江湖暗流之中。
可如今才惊觉,自己早己置身风暴中央,退无可退。
最可怕的是,她至今仍对幻月楼一无所知。
他们的势力究竟渗透到何种地步?暗桩遍布何处?实力深浅如何?她竟毫无头绪。
在这般未知的情况下,稍有不慎,轻举妄动,便极有可能如行差踏错一步棋,落得个满盘皆输的凄惨下场。
更何况,柔嫔也会幻术。
万一她对承德帝下手,操控帝王的心智,那局势将彻底失控。
届时,皇帝沦为傀儡,她不仅自身性命堪忧,整个大靖朝堂都将陷入万劫不复。
眼下硬碰硬绝非明智之举。
与其正面冲突,不如暂且隐忍,暗中蓄力,静待时机。
沈稚乔抬眸看向钟离锦,道:“这一次,你一定要信我,幻月楼,别查。”
“为何?”他剑眉微蹙。
“容我……暂且缓缓。”她垂下眼睫,“这些时日太累,想先歇一歇。那些事,改日再说。”
钟离锦凝视她片刻,终是没再追问。
“好,依你。”
话音落下,屋内一时静寂。
钟离锦忽地伸手,指尖在她下颌处虚虚一划,像在丈量什么。
“瘦了。”他低声道,嗓音里掺着几分暗哑,“本王今日特地带了御赐的血燕来,这几日你且好好将养着。”
她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好。”
这声应答太过柔顺,倒叫钟离锦一怔。
他忽地俯身,轻笑一声:“今日怎的这般乖顺?”
沈稚乔道:“我想乖就乖,随我心意。”
“哦,看样子,本王把你哄开心了?”
沈稚乔抿唇不语,却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悄悄弯了嘴角。
钟离锦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目光落在她的唇上。那抹淡粉像是初绽的樱,叫人忍不住想采撷。
指腹轻抚过她的下唇,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的眼神渐渐深沉,带着几分炽热的侵略性:“阿乔,本王想你了。”
话音未落,他的唇便覆了上来。
起初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见她没有抗拒,他的吻逐渐加深,却又在辗转间透出小心翼翼。
沈稚乔被他吻得气息紊乱,眼前泛起朦胧的雾色。
见她不再如往日那般推拒,反而渐渐回应着自己,钟离锦眸色愈发幽深。
他的吻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与此同时,手指己探至腰间,熟练地解开她腰间的束带。
感受到他愈发急促的呼吸,沈稚乔蓦地清醒几分。
她双手抵住他的胸膛,道:“王爷,不可,我娘还在外面忙活呢……”
“有何不可?”钟离锦眸中涌动着炽热的情愫,“沈夫人最是知礼,况且本王在此,谁敢擅入?”
可即便他这般说,沈稚乔仍觉得不妥。
钟离锦的声音愈发沙哑,像是砂纸摩擦,带着压抑己久的暗涌:“阿乔,本王忍了太久。就这一会儿,不会耽搁太长时间……”
话落,他不容抗拒地将她抱起。
沈稚乔指尖下意识攥紧他胸前的衣襟,低声道:“王爷……这真不行。”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