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乔应了声:“嗯。”
裴砚立刻慌了手脚,忙不迭说道:“那咱们赶紧回去,我这就给您请郎中,一刻也耽搁不得!”
说罢,他上前一步,作势要搀扶沈稚乔。沈稚乔却轻轻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不必了,我自己能走。”
这时,沈稚乔转身,神色诚挚地对那神秘人道:“多谢阁下仗义相救,若阁下有所求,但凡我力所能及,定不会推辞,还请首言相告。”
那人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随即,他抬起手臂,手掌向前摆了摆,示意沈稚乔赶紧回去养伤,莫要在此耽搁。
沈稚乔见状,也不再多言,转身与裴砚一同朝着回去的方向走去。
然而,没走出几步,她便察觉那神秘人竟默默地跟在了身后。
三人一路无言,行至巷子的尽头。
沈稚乔目光一扫,赫然发现他们最初遇到的那个黑衣人,此刻也尸横于地。
她心头一惊:难道这个神秘人还有同伙?不然这第一个黑衣人怎会也死在此处?
正疑惑间,神秘人快步走到这具尸体旁,踹了一脚,而后转身,若无其事地继续陪着沈稚乔前行。
沈稚乔见状,忍不住再次开口:“阁下若因某些缘由不能言语,那能否烦请您的同伴与我交谈?也好让我知晓今日之事究竟为何。”
神秘人脚步不停,只是再次摇了摇头,依旧沉默不语。
没过多久,驿站就到了,那神秘人却不动声色地离开。
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沈稚乔念头闪过:该不会是承德帝派来的暗线,在暗中保护?
可要是御前的人,干嘛搞得这么神神秘秘,跟演谍战大片似的?
踏入驿站的大门,驿丞一见沈稚乔染血的衣服,顿时腿软,差点跪下:“大大大人!下官这就去请大夫!”
当天夜里,驿站灯火通明。大家都吓得大气不敢出,更别说睡觉了。
毕竟朝廷来的大臣在这儿受了伤,谁担待得起这责任啊。
大夫被紧急召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小心翼翼地给沈稚乔包扎伤口。
烛光下,那道伤口虽然染红了衣袖,但好在不算太深。
“大人放心,伤口尚浅,按时换药七日左右便可痊愈。”大夫一边包扎一边说道。
驿丞闻言,悬着的心才稍微落了点地,连忙上前赔罪:“沈大人受惊了,下官这就加派人手,确保大人安全。”
沈稚乔看着那驿丞,道:“那两个刺客的尸体好好保管,以便日后调查。”
驿丞忙不迭地点头,应和道:“是是是,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办好!”
沈稚乔目光扫过这一屋子的人,道:“都退下吧,我需要休息。”
众人如获赦令,顷刻间退得干干净净。可裴砚却像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沈稚乔斜靠在榻上,目光盯着他,话里有话道:“裴录事,说来也怪,我都见血了,偏偏裴大人连片衣角都没破。”
裴砚一听,道:“沈大人这是嫌弃下官没受伤?要不,我现在出去找块石头,自己砸自己几下,往额角撞出个血窟窿来,好叫大人心里舒坦些?”
沈稚乔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深深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罢了,你也去歇着吧。”
裴砚微微欠身,道:“那沈大人好好歇着,有事儿随时唤我。”
见沈稚乔己阖目养神,他这才放轻脚步退出房门。
……
翌日,李崇山早早地就来到了驿站。
他一早就听说了沈稚乔遇刺,所以作为总督,他自然要来看看她。
“沈大人,听闻你昨夜遇刺,本督实在担忧,特来探望,伤势如何?”李崇山满脸关切地问道。
沈稚乔:“总督大人倒是挂念,还好只是些皮外伤。”
李崇山眉头紧皱:“竟有人敢对朝廷钦差下手,实在是胆大包天,只是……”
他话锋一转,“那暗中帮忙的人,为何最后不透露姓名反倒走了呢?”
沈稚乔道:“或许是路过的侠义之士,见义勇为后不愿留名吧。”
她似笑非笑地看向李崇山,“总督大人对此事似乎格外关心?”
“沈大人说笑了,”李崇山闻言,随即笑道,“本督身为北云关总督,辖内发生这等事,自然要多加过问。本督己命人加强驿站的守卫,绝不会再让大人受惊。”
沈稚乔唇角微扬:“那就有劳总督大人了。”
李崇山离开没多久,祝融便急急忙忙地来到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