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洒落的位置恰到好处。*搜`搜,小/说\网? ?更`新+最¢全¨
若是个寻常男子,被这般近在咫尺的幽香缠绕,又见那衣襟微敞间若隐若现的雪肤,怕是早就心猿意马。
更何况这美人正俯身擦拭的,还是那般暧昧的位置。
但她沈稚乔性别女,爱好男,这“美人计”在她面前根本不起不了分毫作用,倒像是一出滑稽戏。
不过——戏台既己搭好,她自然要陪着唱下去。
她故意偏过头,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碧桃微敞的衣襟,随即垂下眼帘,装作出一副被迷住的模样。
片刻,擦拭干净了,碧桃重新为她添了茶,竟是她喜欢喝的雪芽。
她的喜好,李崇山都摸清楚了。
这时,李崇山举起酒杯,语气热络:“北云关天寒地冻,一年到头刮风下雪。沈大人远道而来,实在辛苦。
大人虽是圣上特派的钦差,可到底人生地疏,总得有人照应不是?这杯酒,权当为二位驱驱寒气。”
沈稚乔垂眸看着杯中酒,心底冷笑:连她最爱喝的茶都打听得一清二楚,却偏要劝这杯酒,这老狐狸分明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于是,她端起茶盏,笑道:“总督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我沈稚乔是滴酒不沾的?今日就以茶代酒了。\b!i·q¢i¨z*w¨w?.*c^o!m¨”
说着眼风一扫,“这酒嘛……不如让裴大人代劳?”
裴砚手指搭在酒杯边缘,却未端起,只不咸不淡道:“下官也不便饮酒。”
李崇山目光在二人之间打了个转,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孙师爷。
孙师爷见状,连忙打圆场:“裴大人恪尽职守,实在令人敬佩!不过今日既是私宴,小酌一杯也无妨嘛。”
裴砚抬眸,似笑非笑道:“御史台规矩,办案期间禁酒。”
气氛一时凝滞。
沈稚乔轻咳一声,故作无奈地摇头:“裴录事向来如此,连我都劝不动,总督大人莫怪。”
李崇山立即爽朗大笑,顺势下台阶:“哪里哪里!裴大人秉公执法,正是朝廷栋梁之才啊!”
说罢,又亲自夹了一块鲜嫩的鹿肉放入沈稚乔碟中,“沈大人,这鹿是今晨猎得的,最是鲜嫩。”他意有所指地补充,“就像刚发现的问题,越早处理越好。”
沈稚乔夹起鹿肉浅尝,片刻后又放下筷子,轻叹道:“总督说得是。~d.u_o′x^i~a?o?s+h_u`o·.′c^o~m¨只是……”她刻意欲言又止,目光闪烁地扫过裴砚。
李崇山立即会意,倾身向前:“沈大人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说无妨。”
“关于常平仓的亏空……”沈稚乔压低声音,指尖在案几上画了个圈,“边关战事吃紧,粮草损耗在所难免。些许出入,想必圣上也能体谅。”
裴砚突然冷笑出声:“沈大人莫非忘了前几日才核验过的账册?那上面可是清清楚楚……”
“裴大人!”沈稚乔脸色骤变,转向李崇山时却又换上温婉笑容,“让总督见笑了。裴录事不懂变通,总爱钻牛角尖……”
李崇山抚须而笑:“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不过……”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有些事确实需要变通。沈大人觉得,此案该如何了结才妥当?”
“我以为……”沈稚乔故作迟疑,“不如按‘战时损耗’上报?既全了体面,也省得朝廷再派人来查证,徒增烦扰。”
裴砚放下茶盏:“沈大人!这分明是——”
“裴砚!”沈稚乔“啪”地放下茶杯,似是真动了怒,“你今日怎么回事?总督好意设宴,总督大人盛情款待,你却句句顶撞,还有没有规矩了!”
裴砚紧抿双唇不再言语,但神色依旧透着倔强。
李崇山眯了眯眼,忽然笑道:“沈大人消消气。裴大人这般耿首性子,在官场上倒是少见得很呐。”
他亲自执壶为沈稚乔续上热茶,状似无意道:“说来也巧,下官前些日子听闻,沈大人与裴录事在查案一事上,似乎……有些不同见解?”
沈稚乔执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展颜笑道:“总督说笑了,我们专案组上下同心,哪来的什么分歧。”
李崇山恍然:“哦?那可能是本官听错了。”他话锋一转,“不过,若裴大人对沈大人有何不满,本官倒是愿意做个和事佬。”
裴砚闻言,忽然抬眼看向沈稚乔,目光复杂,似有挣扎。
沈稚乔与他西目相对,眼中闪过一丝“受伤”,随即别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