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祭坛下方那个已经越来越清晰、甚至五官都开始显现出来的盔甲阴影,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和尖锐。
"这二十多年来,你齐行天,还有你们整个稷下书院,可曾给过我冷家一个真正的说法?可曾真正查明过我父亲当年的死因?"
"没有,你们没有。"他状若疯魔地咆哮着,"你们只会用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搪塞我,来掩盖你们的无能和不可告人的秘密。"
"今日,我冷锋便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来复活我的父亲,让他亲口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齐行天若是还念及与我父亲当年的半分同僚之谊,便莫要拦我。否则。"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休怪我冷锋不念旧情,与你玉石俱焚。"
齐行天看着冷锋那副因为愤怒和执念而近乎癫狂的模样,那张总是古井无波的苍老脸庞上,终于也露出了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表情。
他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要凝固起来。
然后,他才缓缓地、用一种极其认真、甚至带着几分请求的语气,对着冷锋说道:
"冷都尉,息怒。当年的事情,老夫确实有愧于其玉贤兄。"
他竟然低头了。
云逍一愣。
这位被誉为"半步亚圣"、执掌稷下书院数百年的儒林泰斗,竟然会向一个小辈低头认错?
这画风不对啊。
"其玉贤兄当年,确实是为了守护问心崖封印,阻止那魔气之气大规模泄露,才以身饲魔,引爆自身武道气血与元婴本源,与那股突然暴起的魔气之力同归于尽。他是真正的英雄,是我稷下书院、乃至整个大胤皇朝的英雄。-兰!兰~蚊^学. ~冕~废¨悦^毒,"齐行天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哽咽。
"我们并非没有出手相救。"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恐惧与无力,"只是那日从禁地最深处涌出的魔气太过恐怖,太过诡异,远超以往任何一次。甚至还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梵音。"
"我等虽然拼尽全力,但还是晚了一步。"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仿佛不愿再回忆那惨烈的一幕。
"至于你父亲的死因。"齐行天再次睁开眼,看着冷锋,眼神中充满了坦诚与无奈。
"老夫这些年来,也曾数次深入禁地探查,却始终一无所获。那股魔气之力,来得蹊跷,去得也诡异,以前从未遇到过这种场景。"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苏媚,声音中带着一丝请求,也带着一丝最后的希望:
"当年之事,苏眉,你也在场。"齐行天此刻称呼苏媚,用的是她当年的名字"苏眉",语气也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温和与不易察觉的愧疚。
"你当时虽然被那突如其来的魔气侵染,神志不清,但也知晓当时魔气爆发之烈!"
然而,苏媚却只是极其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此刻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与深深的厌恶。
“齐行天,收起你那套虚伪的嘴脸吧。”
“当年苏眉为何会‘情况特殊’?为何会‘被魔气侵染’?为何会‘神志不清’?”
她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齐行天走了过去,每走一步,身上那股属于元婴巅峰的恐怖威压便强盛一分,眼中那妖异的紫色火焰也燃烧得更加旺盛!
“你……当真不知吗?!”
她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冰冷刺骨!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你不是说,是我自己私闯禁地,才引火烧身的吗?”
“你不是说,是我自己道心不稳,才被魔气趁虚而入的吗?”
“你不是说,是为了书院的清誉,才不得不将我逐出师门,并且……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的吗?!”
"是啊,院长大人,我苏眉当年确实是在现场。"
她的声音幽幽,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冰冷刺骨,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当晚,正是首席大弟子选拔决赛的前夕,对吧?"
齐行天闻言,没有说话。
"那晚月黑风高,禁地魔气'莫名其妙'地就爆发了。"苏媚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讽刺,"而您这位日理万机、心系苍生的齐大院长,在得知魔气泄露的第一时间,不想着立刻去组织人手镇压封印,反而'莫名其妙'地,先跑来我那小小的弟子居舍。"
齐行天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