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盘棋里,他永远只是棋子——而执棋的人,正坐在金銮殿上,等着他下一次落子。
宫墙那边,太安公主的软轿正朝紫禁城而去,轿子里飘出淡淡的沉水香。
她摸着鬓角的东珠簪,想起淑妃传来的消息:女帝昨夜留宿御书房,案头摆着江渊的赌契。
晨钟响过第九声时,女帝看着案头的十匹战马的画轴,忽然轻笑。
周允站在一旁,看见陛下指尖划过画轴上的黑马,眸中似有火光跳动。
“去告诉江渊。”她忽然说:?“就说朕赏他的十匹马,要挑最俊的那匹做种马——毕竟。”
她指尖顿在黑马的眼睛上。
“朕的神武军,需要良驹,更需要...会下棋的人。”
御书房的铜漏滴答作响,女帝盯着案头堆成小山的奏报,指尖却反复摩挲着那份边角磨毛的赌契。
突厥战马的鬃毛在月光下泛着青灰,像极了江渊昨夜跪叩时垂落的墨发。
“老太监。”
她忽然开口,惊飞了檐角打盹的夜雀。
“你说,该赏江渊什么?”
老宦官的眼皮子跳了跳,垂在袖口的双手早已掐出月牙印。
自神武军昨日牵走十二匹战马,陛下已在这漏壶前坐了三个时辰:
“回陛下,坊间都说二皇子此次为朝廷省下十万两马银...”
“放屁!”
女帝拍案震得玉镇纸跳起,墨汁在奏报上洇出歪斜的龙形。
“他用二十张假图骗来十五匹真马,倒成了朕占他便宜?”
她忽然冷笑,指尖划过赌契上呼延千尺的指印。
“但终究是朕夺了他的战马——这小子连马厩的草垛都算得清楚,此刻怕是在心里骂朕比突厥人还狠。”
老太监的额头贴在青砖上,不敢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