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们跟你干!”
“干他娘的!”
一个,两个,三个……
所有幸存的沛县老乡,都挣扎着站了起来。·丸?夲~鰰,颤¢ ¨冕′费.阅_黩?
他们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一群将自己的性命与未来,全部推上赌桌的赌徒。
刘季笑了。
看着这群被自己彻底煽动起来的亡命之徒,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
……
半个时辰后,刘季再次走进了扶苏的帅帐。
他没有再跪,只是躬身一揖,身板挺得笔直。
“殿下,末将与弟兄们,商议好了。”
“我们,选择留下。”
扶苏的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笑意。¢薪+完_夲!鉮?占+ ~首·发·
他站起身,走到刘季面前,亲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力道,沉稳而有力。
“好,本公子,没有看错你。”
刘季顺势说道:“殿下,末将还有一请。我这些弟兄,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过命交情,还请殿下恩准,将我等编为一营,由末将亲自统领。如此,上了战场,才能拧成一股绳,更好地为殿下效死!”
扶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刘季心中一紧,却依旧昂首挺胸,毫不畏惧地对视。
“准了。”
扶苏缓缓点头。
“从今日起,你部,便归属王离将军麾下,听其节制。”
角落里,一直没说话的苏齐,看着这君臣对答的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E.Z.小′税!枉? -免,肺/阅¨独~
他凑到扶苏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懒洋洋地嘀咕了一句。
“殿下,您不觉得,这家伙的眼神,有点像……想当皇帝的眼神吗?”
扶苏身形微微一僵,随即失笑,只当是苏齐又在胡言乱语,并未放在心上。
刘季和他那二百多号人,鸟枪换炮了。
破烂的民夫服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九原边军制式的皮甲。
虽然大多是些修补过的旧货,但穿在身上,让每个人的腰杆都下意识地挺直了几分。
手中生了锈的长矛,也换成了锋利的秦剑和戈矛。
只是这在王离眼中,简直不堪入目。
王离,通武侯王贲之子,武成侯王翦之孙,大秦最顶级的将门血脉。
他看着眼前这支队伍,站得歪歪扭扭,甲胄穿得松松垮垮,一个个脸上不是带着市井的油滑,就是带着乡野的憨傻,哪里有半分大秦锐士的样子?
尤其是那个领头的刘季。
明明是个都尉了,见了自己,却依旧是那副点头哈腰、笑得满脸褶子的谄媚模样,活像个在菜市口卖肉的屠夫。
“刘都尉。”
王离骑在神骏的战马上,居高临下,目光中的轻蔑不加任何掩饰。
“既然划归本将麾下,就要守本将的规矩。”
“你手下这群人,散漫惯了,从今日起,军中所有的杂务,便由你营包了。”
所谓的杂务,就是处理战场,掩埋尸体,清理营地,以及……挖茅厕。
这摆明了就是毫不掩饰的羞辱。
众人,一张张刚从血污里洗干净的脸上,瞬间涨得通红,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他们刚刚用命证明了自己不是孬种,转眼间,就成了军中人人鄙夷的杂役?
樊哙那蒲扇般的大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吼。
就在他爆发的前一刻,刘季一个冰冷的眼神横扫过来,死死地将他按了下去。
下一秒,刘季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容,那笑容谦卑又热络,仿佛听到的不是刁难,而是天大的恩赏。
“末将遵命!”
他对着王离的马头,深深一揖。
“王将军尽管放心!”
“保证把营地收拾得比您家后院还干净,让将军和弟兄们住得舒心,睡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