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对外宣布康复的第二天,敬事房总管太监便捧着托盘来了乾清宫,上面的绿头牌整整齐齐,竟然是无一人缺席。/w?o!s!h!u·c*h_e?n~g,.·c!o*m¨
“皇上,该翻牌子了。”总管太监跪着往前蹭了半步,“您龙体初愈,各宫主子都盼着见一见您呢。”
也是,乾隆因为生病三个月都没进后宫了,能拔得头筹的,也是这位妃嫔简在帝心的证明。
乾隆惦记着明日要去看讷柔,抬手便让敬事房总管出去,“朕今日没兴致。”
可没想到,一旁磨墨的李玉忽然道:“奴才多句嘴。”
见皇帝挑眉,李玉忙赔笑道:“皇上若明日要去承乾宫,今儿个是不是该先去长春宫坐坐?”
李玉说得有理。
皇后到底占着中宫名分,若是乾隆病愈先去了讷柔这个娴贵妃这里,难免有宠妾灭妻之嫌。只要去了皇后处,皇帝之后宠谁都是一样的。
“你如今倒会替皇后说话了?”乾隆有些意外李玉会这么说,看了李玉一眼。
皇后看李玉不顺眼,他是知道的。
李玉跪得端正:“奴才不是为了皇后说话,而是为了皇上的名声。奴才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对皇上的忠心。”
“滑头。·E′Z′小?说·网. .免+费-阅,读-”皇帝笑骂一句,却把折子合上了,“行吧!”
李玉这么说,不光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忠仆形象,更是为了讷柔。
他和讷柔算是结成了同盟,这么多年了也多少知道点讷柔的性格,最不喜欢做出头鸟,就怕被太后或者皇后盯上。
要是乾隆真的抛下皇后去看她,怕是她也不高兴。
见敬事房总管还在旁边咋舌,李玉恨铁不成钢地提醒了他一句,“皇上摆驾长春宫!”
此时己经入秋,秋夜的风卷着落叶扫过长春宫的台阶,更显得长春宫寂静无声,一片萧索。
乾隆站在廊下,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这哪里还是他记忆中那个花团锦簇的长春宫?
他心中不知为何,萌生出一点凄凉情绪。这都不像是一国之母应该住的地方了,应当是主人的仓皇和紧张,导致长春宫再无长春之意。
庭院里竟连一盆应季的菊花都没摆,窗纸上透出的灯光昏黄黯淡,守门的小太监靠在柱子上打盹,连皇帝驾到都没察觉。
他最喜欢花团锦簇的热闹,这样凄清的地方,让他打心眼里抗拒。
皇后这些日子为了七阿哥的事心力交瘁,连带着长春宫上下都战战兢兢,哪有心思收拾打理长春宫呢。·s*h\u!y^o·u¨k¨a\n~.~c`o?m^
李玉悄悄瞥了眼皇帝的脸色,低声道:“皇上,夜里凉,进去吧。”
乾隆“嗯”了一声,制止通报的人后才抬脚跨过门槛。
殿内熏的是安息香,却掩不住一股子药味。
地上散落着几个敞开的箱笼,皇后正背对着门,低声叮嘱身边的嬷嬷:“把那件狐皮大氅带上,永琮最怕冷,炉子也别忘了。”
皇后专心到连皇帝进来了都没发觉。她那天没开玩笑,是真的要去撷芳殿照顾七阿哥,所以正在收拾要用到的物件。
“皇后。”乾隆出声唤她。
皇后吓了一跳,看向乾隆时脸上还带着未收起的愁容,“皇上怎么来了?”
见是皇上来了,她还有些意外。她原以为,那日争执过后,乾隆至少会冷她一段时日,却不想他竟会主动踏足长春宫。
而且此时她挂心永琮,也没心思伺候皇帝。所以看见皇帝,她第一反应竟然是质问。
话一出口,她自己先愣住了。
乾隆听见她这样说,也皱起了眉:“是朕不该来?”
皇后这才后知后觉蹲身行了个礼:“臣妾不敢,方才是臣妾失礼了,臣妾只是挂心永琮,还望皇上见谅。”
乾隆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陌生。这个曾经端庄华贵的皇后,如今竟憔悴至此。他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可目光扫过她身旁的箱笼,又想起她执意要亲自照料永琮的事,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又涌了上来。
乾隆冷声道:“起来吧。”
皇后首起身,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皇上来,有什么事吗?臣妾正在收拾东西,未免有些忙乱了,恐怕照顾不周。”
她这般坦荡,倒让乾隆一时语塞。
皇帝突然觉得,皇后好像离他很远。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忍不住伸手去拉她:“皇后清减了。”
面对这难得的柔情,皇后鼻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