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的、几乎破碎的呜咽。
他无声地动了动嘴唇,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喉间干涩得像塞了一把沙,吞咽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昏迷了很久。
霍景霖闭了闭眼,让黑暗在视网膜上短暂停留。
当他再次睁开时,目光落在林倾月熟睡的脸上。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间悄然潜入,在她精致的轮廓上描摹出一道朦胧的银边。
他伸出手,指尖悬停在她眉骨上方一厘米处,犹豫着是否要触碰。
微颤的指节暴露了他内心的挣扎。
最终,指腹轻轻落在女孩的眉心上。
相触的刹那,霍景霖感到一阵细微的电流从指尖炸开,顺着神经末梢窜上脊椎,在胸腔里激起无声的震颤。
林倾月的皮肤温暖而柔软,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层薄薄肌肤下汩汩流动的血液,以及蓬勃跳动的生命力。
他的动作很慢,很轻柔,沿着她的眉骨缓缓移动,滑过女孩娇俏的鼻梁,继续向下,停在离她嘴唇几毫米的地方。
那两片朱唇安静地闭合着,只有轻微的吐息拂过他的指尖。
女孩的模样,每一个细节都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窗外,城市的灯光在远处闪烁,像一片坠落的星河。
霍景霖的目光穿过玻璃,望向那片虚幻的光亮,思绪飘向更远的地方。
他并不是完全沉睡,能听到白天时人说话的声音。
白天时,女孩的哭泣、哀求、愤怒和坦白,全部混杂在一起,像一首不和谐的交响曲。
“你会难过吗?”霍景霖轻声问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当然,没有人回答他。
林倾月依然沉睡,她的胸口随着呼吸平稳地起伏。
霍景霖的目光重新回到她脸上。
他伸手,将散落在她脸颊旁的发丝轻轻拨开。
这个动作让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耳廓,林倾月在梦中微微瑟缩了一下。
霍景霖的指尖停留在她的耳后,那里的皮肤格外柔软,他能感觉到脉搏的跳动。
一种强烈的冲动突然攫住了他——他想拥抱她,想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想用体温驱散她梦中可能存在的寒冷。
但最终,他只是收回了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她裸露的肩膀。
霍景霖轻轻叹了口气。
“林倾月。”他念出这个名字,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那个在梦中决绝服毒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明明最怕疼的小姑娘,却能把毒药咽得那样干脆利落。
可此刻,她就真实地蜷在他身旁。
均匀的呼吸声近在耳畔,发丝间淡淡的茉莉香萦绕鼻尖。
男人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女孩纤细微凉的手。
“我醒了。”他轻声说,不知是在告诉林倾月,还是在告诉自己。
窗外,晨光正一点一点蚕食着夜的边缘,在天际晕开淡青色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