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病因。现在突然消失,未来是否存在隐患...”
他重新戴上眼镜,“我无法给出确切答案。”
“上次你提到的Dr. Carter?”霍景霖开口问道。
李医生点点头,镜片后的目光略显失望。“关于这一点,我己经联系了Dr. Emily Carter。她是心理创伤领域的权威,尤其在情绪与神经系统关系的研究上很有建树。”
他将文件推到霍景霖面前,“但奇怪的是,她看完您的资料后,表示无能为力,却坚持要亲自见您一面。”
霍景霖闻言,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他翻开文件,第一页是Dr. Carter的简历——HF医学院心理学博士,专攻创伤后应激障碍与神经系统的交互影响,发表过数十篇相关论文。
照片上的女人约莫五十岁,金发整齐地挽在脑后,蓝眼睛锐利如鹰。
“她说了什么?”霍景霖合上文件,声音依旧平静。
既然无能为力,为什么又要见自己。
“她没说什么...”李医生回忆了一下,“只是提及到,她可能知道一些关于你病情的信息。所以她订了下周的机票,希望您能见她一面。”
一些信息?她知道些什么?霍景霖心中产生疑惑。
如果“剧本”真的存在,那些“限制”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是剧情偏离太多,导致原有的框架崩塌?
还是说……林倾月己经不再被“剧情”视为关键,所以这个世界开始从其他层面修正轨迹?
可为什么Dr. Carter会对他产生兴趣?
他唇角微不可察地绷紧,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李医生,”霍景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如果假设成立,你觉得什么样的心理病症会导致我这种症状的出现?”
李医生的眉头几乎要拧成一个结。“霍总,说实话,我只是神经科的领域的专家,对心理学方面,涉及的并不多。”
他目光变得严肃,“但根据临床经验,我可以肯定一点——能引发这种程度的神经性疼痛,必须是人格或情绪层面出现了极其剧烈的冲突。这种内在对抗会导致体内皮质醇水平长期居高不下,最终诱发神经血管性头痛。”
“冲突?”霍景霖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汇。
“就像压力会导致胃溃疡一样,心理问题有时会以生理症状的形式表现出来。”
李医生解释道,“如果根源问题解决了,症状可能消失。但如果没有...”
“它可能以另一种形式回来。”霍景霖接上了他的话,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他眯起眼睛,冲突是什么?
冲突在于,他承不承认这一份感情。
可不承认,他能放她离开么?
所以,“限制”的消失,是他对感情的妥协?
梦境碎片再次侵袭他的思绪,少女忍受剧痛的画面如此鲜活,连带着胸腔里蔓延的钝痛都真实得令人窒息。
可翻遍记忆的每个角落,所谓的“剧情”里从未有过这般残酷的章节。这当真只是虚幻的梦境吗?
所以那真的只是梦么?
男人眼底浮起阴翳。他近乎确信——那绝非寻常的梦境,倒像是命运在迷雾中投下的、不容忽视的警示。
“霍总?您还好吗?”李医生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霍景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所有的情绪波动都被完美地掩藏在冷漠的面具之下。
“安排与Dr. Carter的会面。”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我需要你根据这一次的状况,做好应对治疗文案。”
“您怀疑症状会复发?”李医生也跟着站起来。
霍景霖走向门口,在握住门把手的瞬间停住脚步,没有回头。“我不怀疑任何事情,医生。”
他的声音像冰封的湖面,平静下暗流涌动,“我只是不喜欢...未知。”
门轻轻关上,李医生站在原地,目光落在桌上那叠新旧不一的检查报告上。
最上面那份崭新的报告在阳光下白得刺眼,像一张等待被填写的空白页。
他想起Dr. Carter邮件中的最后一句话——“这个病人看到的可能不只是疾病,而是真相的碎片。”
窗外,霍景霖的身影穿过医院草坪,修长挺拔,步伐稳健。
没有人能看出,就在昨天,这个男人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靠仪器维持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