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年微微抬眸,目光划过图娅扭曲的脸:
“身为皇族未来的正妃,一言一行皆关乎皇家体统。-d~i?n\g~x¨s,w?.·c_o′m`今日这般市井泼妇般的行径,不仅辱没了您郡主的身份,更让七殿下颜面扫地。”
顾锦年话音掷地有声,满殿文武俱是神色一震。
她字字如刀,将图娅的失仪之举与皇家颜面、国体威严紧紧相扣,任谁听了都不得不暗赞一声“好个伶牙俐齿的顾家女”。
就在众人犹自震惊之际,顾锦年忽地撩起裙摆,在大殿中央首首跪下,额头触地。
“陛下圣明!臣女一时情急,忧心郡主言行有损两国邦交,这才逾矩动手。请陛下治臣女失仪之罪!”
“陛下!”
一道青色官服身影疾步出列,顾怀瑾“噗通”一声跪在顾锦年身侧。
顾怀瑾声音急切却不失条理,“微臣斗胆,方才郡主当众辱骂朝廷命官之女,言辞之污秽,实非邦交使节应有之风范!”
“若任其肆意羞辱我大渊贵女而不加制止,传扬出去,岂不让西方邻国以为我大渊儿女皆可任人轻贱?”
御座之上,诚德帝指尖轻叩龙椅扶手,目光在兄妹二人身上来回扫视。¢齐~*#盛£小§>D说?±网¨, )=更&新?¨±最·全]?
半晌,帝王威严的面容上竟浮现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好一个维护国体,好一个大渊儿女的风骨!”
皇帝的声音带着玩味,却让满朝文武都捏了把汗:“你们兄妹这一唱一和,是把朕架在火上烤啊。若真要治罪,倒显得朕是非不分了。”
裴昱简忽然轻咳一声,苍白的面容上浮现歉意:“父皇容禀,此事原是儿臣考虑不周。”
他转向图娅时,眼底的温和里带着不可抗拒的压迫:“郡主舟车劳顿,想是水土不服导致心绪不宁。不如……先回驿馆歇息?”
那温润如玉的眼底,分明蛰伏着北狄雪原上最凶残的狼王才有的寒芒。
只一个眼神,便让她浑身血液凝固。
最终只能狠狠剜了顾锦年一眼,裙摆猛地一甩,在满殿寂静中踩着重重的步子离去。
裴昱简轻描淡写一句话,便将这剑拔弩张的场面西两拨千斤地压了下去。
御座之上,诚德帝龙目之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赏。
不远处,突厥使臣阿骨打的嘴角,也几不可察地牵起一抹弧度,意味深长。-2/s¢z/w`./c+o-m′
图娅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却终究在裴昱简看似关切实则威慑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都平身吧。”诚德帝龙袖一挥,目光在顾锦年挺首的脊背上停留片刻,忽然话锋一转:“顾氏锦年护国有功,朕心甚慰!本应论功行赏。”
满殿哗然,谁曾想这记耳光非但没招来祸事,反倒打出一场富贵?
“朕今日便特封顾锦年为宁安县主,赐朱雀街府邸一座,食邑三百户,另赏——”皇帝顿了顿,眼底闪过促狭,“南海明珠十斛,西域葡萄酒三十坛,再添蜀锦百匹。”
这赏赐单念出来就引得众人倒吸凉气。
南海明珠颗颗价值连城,西域葡萄酒更是有价无市的贡品,更别说那蜀锦乃是专供皇室的珍品。
顾锦年面上无波无澜,仿佛这泼天的赏赐于她而言,不过清风拂面。
她与顾怀瑾再次一同跪下,声音平稳:“臣女(微臣)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裴昱珩突然轻笑出声望着顾锦年低垂的脖颈,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没有人能在阿锦手上讨到便宜。
殿中窸窣的议论声渐起:
“了不得啊!老夫为官三十载,头回见人一巴掌扇出个县主封号来。”
“你也不看看那是谁,不费一兵一卒就为朝廷讨回三座边城。”
“这个县主之位,她当之无愧。”
议论声飘进顾锦年耳中,她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帝王赏赐之音尚在梁上回旋,阿特丹晦暗的目光沉了沉,端起案几上一杯未动的酒,递给了身旁的钟茉晚。
钟茉晚指尖扣紧酒杯,琉璃盏中的琥珀酒液微微晃动,倒映出她眼底一闪而逝的狠毒。
她在顾锦年面前站定,明明是仰视的姿势,眼中却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
旋即,那丝怨毒被她强压下去,脸上漾开一抹故作大度的淡笑:“锦年妹妹,恭喜你得陛下封赏。”
她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我即将远嫁突厥,此去山高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