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忍不住感慨道:
“真想不到这皇家竟这般混乱,连兄妹这层关系都不顾,也要纠缠在一起。?a.b\c_w+x·w+..c¢o_m*”
旁边的人紧接着附和:
“依我看,太子和公主说不定本就是亲兄妹。圣上许是担心他们的私情败露,这才特意编造了柔曦公主的身世。”
听到这般惊人的揣测,另一人瞬间瞪大了眼睛:“你这猜想也太离谱了。”
可那人却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振振有词道:
“若不是这样,圣上怎么会平白无故让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公主留在皇宫之中?”
“打住打住!背后议论太子和公主,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瞧你这怂样,难不成还真能被太子和公主听了去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了几句后,起身离开了云吞摊。
裴稚绾脸色惨白,明明没有寒风吹拂而来,却让她的身子无端地隐隐颤抖起来。
刚好这时,摊主端着热气腾腾的云吞快步走来,招呼道:“二位慢用!小心烫嘴!”
一碗云吞稳稳摆在面前,皮薄如纸,饱满诱人。
裴稚绾望着这碗云吞,却没了食欲,脑中都是方才听到的那些话,心乱如麻。
裴珩砚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将醋罐递到她面前。
他向来清楚,她自幼便钟情酸酸甜甜的口味。^8′1~k!s.w?.^c!o?m¢
“你先吃着。”裴珩砚温声安抚,自己却并未动筷。
反而站起身,朝着云吞摊外走去。
裴稚绾讶异瞧着他起身离去,心中隐隐猜到,怕是要去处置那两名男子。
此时,澜夜一首在云吞摊旁守着,见到裴珩砚出来,立刻迎上前去。
裴珩砚对他吩咐道:“你去查那两人的身份,将他们以不敬之罪报给官府。”
澜夜领命,转身朝着两名男子离去的方向,快步跟了上去。
裴珩砚再度回到云吞摊,只见裴稚绾手中的勺子不停地搅拌着碗里的云吞。
可许久都不见她吃下一个。
“怎么不吃?”裴珩砚在她对面落座,目光扫过桌面。
见醋罐还在原来的位置,分毫未动。
他拿起醋罐,动作娴熟地往裴稚绾的碗里倒醋。
不多不少,恰好是她向来喜欢的量。
裴稚绾扯动嘴角,勉强弯了弯,而后舀起一个云吞,缓缓送到嘴边。
这云吞的味道确实与皇宫不同,入口爽滑劲道,满满都是人间烟火的味道。
吃着吃着,她突然想到,若是母妃当年没有入宫,那自己便不会是公主。
或许会像寻常民间女子那般,无拘无束,陪着父母过着平淡日子,在市井烟火里简单度日。\x~i+a.n,y.u-k`s~.?c`o_m?
若不是,母妃离世前叮嘱,让她好好留在皇宫里。
自己当真就会心甘情愿地在这皇宫中待上一辈子吗?
这顿云吞吃得兴味索然。
她放下勺子,等裴珩砚付完银子后,一起上了马车。
许是刚吃完那热气腾腾的云吞,裴稚绾只觉车厢里闷热难耐。
她抬手打开车窗,让清凉的风灌进来,吹散了些许闷热。
那两人的话紧紧缠绕着她,令她神思烦乱。
以至于想都没想,便脱口问道:
“既然我并非天子血脉,为何父皇会允许我一首留在宫中?”
“父皇”这个称呼,是母妃让她叫的。
不仅如此,母妃在世之时,让她不要把身世放在心上,就将自己当作公主。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母妃厌恶这皇宫,却执意要让她喜爱这皇宫。
听到她这般询问,晦暗不明在裴珩砚的眸中映现。
他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仿佛稍一松懈,她就会消失不见。
“别想这么多,乖乖留在我身边就行。”
其实,她抛出的那个问题,裴珩砚自己也曾在心底反复思忖,甚至还向裴渊发问过。
可裴渊却始终三缄其口,不愿吐露分毫。
裴稚绾用力压紧唇角,沉默不语。
如今的她,早己倦于反驳与争执,深知那不过是白费力气,只会让自己自讨苦吃。
这一路上,谁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到了皇宫,裴珩砚把她送回沁华殿之后,就离开了。
回来后的整整一天,裴稚绾独自静坐,反复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