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都噤若寒蝉,不敢打扰。
她只觉脑海一片混沌,好似什么都没想。
却又似乎将过往、当下与未来之事,全都想了一遍。
这些念头在她心间反复交织,似乱麻般越缠越紧。
裴稚绾把那块令牌拿出,轻轻地摩挲着。
虽没有什么夺目之点,却能够左右她的命运。
待侍女将窗棂合上。
出声提醒之后。
裴稚绾才恍然发觉天己黑了下来。
到了就寝的时辰,她却半分倦意也无。
反倒愈发地焦躁烦闷,坐立难安。
“我出去透透气,不必跟着。”
她取过披风,给侍女交代一番后,便出了殿。
不知是否因心底潜藏的念头作祟,裴稚绾漫无目的地在宫墙间游走。
回过神时,竟己快要行至宫门。
裴稚绾戛然停住脚步,遥望着远处那扇紧闭的朱红宫门。
手中将令牌攥得紧紧的。
江澈音的话语,此刻在她耳畔回响,细细思忖,确实不无道理。
环顾当下这棘手的局面,若想破局,似乎唯有自己出宫这一条路可走。
只要她出宫,于裴珩砚来讲,于自己而论,皆是有益之事。
只要跨出这宫门,于裴珩砚而言,那些纷扰的议论便能渐渐平息。
于自己而言,也终于能摆脱裴珩砚那如影随形的逼迫。
甚至在出宫之后,她要去向何方,都早己在心底盘算清晰。
就前往淮南,那里是母妃的故乡,也是母妃长埋之地。
母妃离世之后,并未安葬于皇陵之中,而是依着母妃的临终遗言,葬入了故乡。
自从母妃离世后,她还未曾去坟前祭拜过。
一旦人有了某个念头,就会在心中愈发浓烈,推着自己付诸行动。
裴稚绾的心跳持续加速。
不知在原地僵持了多久。
她终究深吸一口气,稍作缓和心神,转身走开。
与身后的宫门渐次拉开距离。
就在她刚刚走过第一个宫墙拐角。
猝不及防地看见前方不远处一道月白身影静静伫立。
微风撩动衣袂,那人仿若与溶溶月色融为一体。
裴稚绾眉梢一颤,看清那阴翳的眉眼后,脚下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他一步步徐徐向自己走来。
她刚刚平复些许的心跳再度失控,仓惶唤道:“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