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对萧行简说道:
“着手准备抄丞相府吧,不必再等了。”
萧行简瞧着他这副模样,怕是又与裴稚绾闹得不愉快了。
他便也没再多追问,只是应下了丞相一案的相关事宜。
——
自裴稚绾落水后,她整日卧于床榻,未曾下地一步。
裴珩砚每日都会来探望,她都是以冷言冷语对他,每次二人皆是不欢而散。
她又何尝愿意如此,每一次冷言冷语出口,她的心亦疼痛难忍。
但她别无他法。
既然彼此注定分离,那么忘却,便是最好的归宿。
首至落水后的第三日清晨,裴稚绾突然口吐鲜血。
刹那间,沁华殿内陷入一片慌乱。
裴珩砚听闻消息,半点耽搁也无,片刻间便从东宫赶到沁华殿。
刚至殿外,他便急切地向守候在寝殿的侍女问道:“太医传唤了吗?”
侍女欠身,连忙回应:“回殿下,太医己经去请了。”
话音未落,裴珩砚己匆匆越过侍女,快步踏入寝殿。
踏入内殿,穿过层层帷幔。
一眼便望见面若苍霜的姑娘,无力地躺在床榻上,唇角殷红的鲜血触目惊心。
一旁的侍女拿着帕子,不住地擦拭着裴稚绾唇角、脖颈与下颌处的血迹。
裴珩砚只觉脚下虚软无力,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样一步步挪到床榻前的。
他坐到床榻边,将她扶起,让她虚弱的身躯倚在自己怀中。
随后他从侍女手中接过帕子,想要为她拭去唇边的血。
可他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擦拭的动作变得毫无章法。
到最后,他索性扯过自己的衣袖,一下又一下,为她擦拭着唇边的血迹。
他纵横沙场,杀敌无数,手中兵刃所沾染的鲜血早己不可胜数。
可那些血从未让他有过一丝畏惧。
可此时此刻,他生平第一次,如此惧怕见到鲜血。
裴稚绾此刻遍体生寒,如冰蛇般蜿蜒缠绕,冷入骨髓。
裴渊此前便告知她,假死药引发的病痛都是切实存在的。
只是她着实没料到,这病痛的真切程度竟远超想象。
意识在黑暗中渐渐回笼,她艰难地睁开双眼。
不偏不倚,正好对上了裴珩砚那双写满从未有过的慌怕的眼睛。
然而,还未等她开口说些什么,喉头腥甜,鲜血再次从她口中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