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稚绾揣着满腹疑惑,换好衣裙后,随裴珩砚在长案前落座。1\3·1?t`x~t?.^c+o!m¢
裴珩砚取出宣纸铺展,执起笔,在纸上提笔书写。
每一笔都写得极为认真,每一字都饱含郑重之意。
字迹渐次落成,裴稚绾望着纸上的内容,终于看清了这份文书的真容——
昭告天下的太子妃文书。
如今,陛下驾崩,曾经压制一切的圣旨也再无约束之力。
没了圣命压制,储君诏令便是至高无上的权威。
最后一笔收锋,裴珩砚搁下狼毫,在文书之上加盖储君令。
至此,这一份文书大功告成。
“看看。”他将文书递到她面前,“自此刻起,你便是我的太子妃了。”
裴稚绾指尖微颤地接过文书,逐字逐句读着,面上是压不住的悦色。
尘埃落定,夙愿得偿。
那些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阻碍,成为过往。
裴珩砚望着她眉眼间的欢欣,笑意不自觉地漫上眼底。
他伸手拂过她鬓边碎发,“待战事平息,回宫之后,我便下一道封你为后的圣旨。”
“届时,你就彻彻底底是我的妻子了。)卡:卡?小??说¨(:网)° \?!已1e发:.布×_最!新μ/`章+§节°??”
登基大典尚未举行,裴珩砚此时还不能算作真正的新帝,依旧是太子殿下。
而裴稚绾,由于没有圣旨的正式册封,也还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太子妃。
这份文书,用民间的说法来讲,其实就是订婚之约。
所以裴稚绾算是裴珩砚的未婚妻。
不过,她对此己然心满意足。
因为她心里清楚,皇后之位,裴珩砚只会为她一人而留。
——
此次战事,由太子亲自坐镇,镇国大将军为副将,如此阵容本就实力非凡。
但这一战,依旧不好打。
西蜀作为除大晟之外的第二大国,虽兵力不及大晟,但西面环山的地势,成了他们天然的屏障。
凭借这优越的地理条件,得以与大晟顽强抗衡。
否则,历经这么多年的数次交锋,又怎会始终僵持不下。
起初几场战役,镇国大将军亲自挂帅出征,均大获全胜。
但就在昨日的那场战役,镇国将军一个细微的疏忽,中了敌军的暗器。
致使战局逆转,痛失一役。@|:齐=3盛?小@D说1网? t更+??新§最¤快?/
裴珩砚闻讯,当即赶往镇国将军营帐,命军医全力施救。
好在救治及时,镇国将军转危为安。
但镇国将军伤势过重,需卧床休养,短期内无法再战。
可明日便有一场至关重要的战役,此役关乎能否顺利拿下西蜀边疆的一座城池。
面对如此严峻局势,裴珩砚丝毫犹豫,决定明日的战役,他亲自披挂上阵。
这件事,他并未立刻告诉裴稚绾,一首拖到当晚,她才知晓。
裴稚绾知悉这事儿后,整个人委顿不堪,闷闷不乐。
她并非反对裴珩砚上战场,而是担忧他。
从前他每次出征,她在皇宫中都日夜悬心,唯有收到书信报平安时,心才能踏实片刻。
屏风后传来衣料摩挲的窸窣声响,裴珩砚换好寝衣走出。
看到坐在床榻边垂头丧气的人儿,无奈地喟然一叹。
“不必担心,我又不是初上战场,哪次不是平安归来?”
裴稚绾扯住他的衣袖,拉着他并肩坐下,郑重其事地说道:
“哥哥,你一定要答应我,战场上千万要谨慎行事。不可轻敌冒进,更不可以身犯险......”
裴珩砚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揽入怀中,掌心在她颈间一下下安抚地摩挲。
“放心,你如此珍视我的性命,为了你,我也会万分看重自己的安危。”
“我还没有娶到你,还没有和你共白头,我舍不得死的。”
话音刚落,一滴温热落在他手背上。
裴珩砚垂眸,便见她睫毛轻颤,泪水滑落,却死死咬着唇不肯发出声响。
“怎么又哭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触上那双蒙着水光的眼眸,眉心微蹙。
语气听不出丝毫埋怨责怪,唯有满溢的宠溺纵容。
他发现,自互通心意后,她对他的离开愈发敏感,眼泪也更多了。
裴稚绾抽抽搭搭地揪住他肩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