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乾承殿。/狐})恋?文D#?学′ ¨更-?±新[最¥$?快%3o
裴珩砚阖了阖眼,将眼底的情绪统统掩埋。
随后,他将目光投向枕在自己手背上,仍在睡梦中的人儿。
“咳......”裴稚绾轻咳一声,皱着眉艰难睁眼。
少女原本灵动有神的双眸,此刻却黯淡无光,只是迟缓地眨动了两下。
当她瞧见裴珩砚己醒来,这才惊觉自己还枕在对方手背上,赶忙抽离。
昨晚入睡前,她分明跟皇兄说好了,等她睡着就把手抽走的。
难道......皇兄竟守了她整整一夜?
“皇兄......不会一晚没睡吧?”裴稚绾愧疚地轻声问。
裴珩砚听着她那干涩沙哑的声线,不禁折眉。
敏锐察觉到她精神欠佳,他抬手,覆上她的额头。
触手滚烫。
果然,还是染上风寒了。
“去传太医。”裴珩砚从床榻边站起身,吩咐禄顺。
禄顺伫立在原地,没有挪动分毫。
还是决定继续方才未尽的禀报。
“殿下,可是陛下那边……”
瞧这情形,裴珩砚似乎是打定主意要留下来,没有前往乾承殿的打算。
抗旨不遵非同小可,后果极其严重。
特别是对于常常饱受打骂的裴珩砚而言,不知又要遭受多重的伤。
裴珩砚平静地垂下眸,看向正抱着寝被,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裴稚绾。
即便发着热,小脸烧得红扑扑的,她仍是那样乖巧,不哭也不闹。
这一刻,他心中涌起一股冲动,决定赌上一回。
赌她不会让自己输。
“随便吧。”裴珩砚语气淡漠,随意地回了禄顺一句。
语罢,他弯腰,将寝被往裴稚绾身上又掖了掖,裹得严严实实。
“你乖乖躺着,别乱动,我去拿巾帕。”
禄顺满脸震惊地望着自家殿下转身朝净室走去的背影。
所以,自家殿下这是铁了心,就为了照顾裴稚绾,连乾承殿都不去了?
禄顺无计可施,只能揣着满心的不安,转身匆匆去请太医。
裴珩砚将浸湿的巾帕拧干,自净室步出,回到床榻边坐下。
他将巾帕三折叠好,放置在裴稚绾的额头上。
裴稚绾虚弱地抬手,指尖拂过冰凉的巾帕,向他道歉:
“皇兄,对不起,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裴珩砚握住她的手,将其重新塞回寝被中,温声安抚:
“不怪你,雨天本就寒气重,染了风寒也是常事。”
他的每一句话,都意在驱散她心中的愧疚。.k!a~n`s\h`u+g,u?a?n′._c!o?m¨
明明是她昨晚任性地光着脚跑来跑去,自己又疏忽大意,才致使生病的。
裴珩砚反而将缘由归咎于雨天太过寒冷。
这位皇兄,还真是很会宽慰人。
裴稚绾眯眸,笑容里透着孩童独有的天真烂漫。
仰起小脸问道:“皇兄,这几日我能在你这儿养病吗?”
人一旦在某个地方寻得了新的温暖与依靠,便不由自主地心生眷恋,不舍得离开。
裴稚绾正是如此,她想借着养病这个由头,留在这儿。
在西殿里,虽说有嬷嬷和侍女照料,陪她玩耍嬉戏。
但那种感觉与在皇兄这儿是截然不同的。
裴珩砚洞悉她的小心思,并未点破。
“当然可以。”
稍作停顿,他又补上一句,“想留多久,都随你。”
裴稚绾瞬间开心地笑了,雀跃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惊喜,“皇兄真好。”
六岁的孩童尚不懂得如何收敛情绪,所有的欢喜都毫无保留地呈现在裴珩砚的目光之下。
见她笑靥如花,裴珩砚被她感染,脸上泛起一抹极浅的笑意。
自她一岁时二人相遇,他便被她的笑容深深吸引。
那时他才惊觉,原来一个人的笑容竟能如此动人。
往后,他就可以天天看到她这样笑了。
另一边,禄顺一路小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太医院,把太医请了过来。
他心中焦急,只盼着太医能赶紧为裴稚绾诊治完毕,好让裴珩砚前去乾承殿。
能早一刻去,或许就能少一分责罚。
裴珩砚见太医到了,指尖轻挑锦被一角,将裴稚绾的手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