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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铺开素帛覆于裴稚绾的腕间,屏息凝神,开始诊脉。
风寒属于常见病症,太医经验丰富,很快便完成了诊脉。
太医收帕起身,躬身行礼。
“殿下,公主是不慎着凉,染上了风寒,引起了发热症状。”
“臣开一副药方,公主只要按时服用,注意保暖,不出七日定能痊愈。”
言罢,太医又仔细交代了一些诸如避风忌口等注意事项。
而后便领着禄顺一同前往煎药处煎药去了。
太医诊治过后,裴稚绾觉得皇兄这下该放心了。
她强撑着精神,抬手轻轻推了推他。
“皇兄,你快去乾承殿吧,我真没什么大碍。”
裴稚绾并不知道,裴珩砚每次去乾承殿,迎接他的是一顿毒打。
她单纯以为,裴渊召见皇兄,只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零£点\看?\?书+ 21更±新?±最??快~^?
裴珩砚摇头,拿下她额头上的巾帕,“我等你退热了再去。”
“可要是这样,父皇会不会怪罪皇兄?”裴稚绾隐隐感觉不太对劲。
她想起昨日,皇兄背上那些被裴渊用鞭子抽出来的伤痕。
害怕裴珩砚不去乾承殿,会惹得裴渊发怒,又对皇兄动用鞭刑。
裴珩砚神色淡漠,只是语气稍缓,“不会责怪,你放心。”
裴稚绾勉强选择相信。
未及一刻钟,禄顺捧着药碗走进内殿,呈到裴珩砚面前。
裴珩砚接过药碗,目光落在那碗中浓稠、色泽乌褐的药汁上,突然忆起某件事。
旋即抬眸,看向禄顺。
“去拿些冰糖过来。”
“啊?”禄顺一愣,一时没弄明白殿下要冰糖做什么。
而一首躺在床榻上的裴稚绾,瞬间便懂了皇兄的用意。
她的眼睫轻轻颤了颤,澄澈的眼眸中慢慢溢出讶然。
“皇兄......你是怎么知道,我喝药总要放冰糖?”
“我只是寻思着你大概怕苦,所以才想着放点冰糖,让药没那么难喝。”
原来是这样吗?
并非是因为知道她放冰糖而去效仿。
而是单纯心疼她怕苦,便设法替她缓解。
裴稚绾心头一暖,鼻尖泛酸。
这是除了母妃之外,第二个这般悉心照顾她的人。
冰糖取来后,裴珩砚将其放入药中,随后执起勺匙搅拌。
待冰糖差不多完全融化,他才一勺一勺,喂裴稚绾喝药。
甜蜜的滋味成功压过了药里的苦涩,裴稚绾喝得颇为顺利。
转眼间,一碗药便见了底。
禄顺接过递来的空碗。
见诸事安排得差不多,他又一次地提醒:“殿下,乾承殿那边又派人来催了......”
这前前后后耽搁,都己经半个多时辰了。
裴渊那边,恐怕己极为不悦。
裴珩砚不慌不忙,拿起帕子,擦去裴稚绾嘴角残留的药渍。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应禄顺方才的话:“你去跟乾承殿派来的人说,我稍后就到。”
禄顺欲言又止。
这所谓的‘稍后’,究竟要等到何时,谁也说不准。
可没办法,禄顺只得转身离开,前去回话。
“皇兄。”裴稚绾忍不住再次劝道:“父皇找你定有要事,你快些去吧。”
裴珩砚垂眸,眼底闪过冷冽。
能有何事?
不过是裴渊自己心情烦闷,想找个出气筒罢了。
裴渊一心想要留下圣德贤明的名声,自然不会随意对旁人发泄怒火。
亲生骨血便是最好的选择。
他笃定血脉能缚住逆鳞,也笃定这个儿子不会掀翻龙椅。
裴珩砚不愿让裴稚绾为此忧心愧疚,于是应道:
“好,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要是身体哪里觉得不舒服,就吩咐禄顺去请太医。”
裴稚绾乖巧地点头应下。
待裴稚绾闭上眼,他起身步出内殿。
然而,刚走到外殿,他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而在窗边的小案旁坐下。
他方才是骗裴稚绾的,佯装要离开去乾承殿的样子。
他放心不下,非要等裴稚绾退了热才行。
就这样,裴珩砚在外殿又等了两刻钟。
当他再次返回内殿时,裴稚绾己陷入沉睡。
他抬手,触了触她的额头。
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