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之树的根须在脚边翻涌时,陆昭然的指尖正传来细密的刺痛。+山′叶_屋+ ·首,发,
那痛感从识海深处漫开,像有千万根冰针刺着脑仁,连姜璃按在他手背上的温度都变得模糊——她掌心的汗渍渗进他皮肤的纹路,倒比体温更清晰些。
"我们必须找到西象使徒的本源符文,才能彻底终结这一切。"姜璃的声音裹着颤音,却咬得极重。
陆昭然侧头看她,发现她睫毛上凝着细汗,眼尾泛红,像强压着什么情绪。
他想抬手替她抹掉,可刚抬起胳膊,袖口就透出缕缕金芒——那是魂魄消散时特有的光,像被风卷走的金粉。
"本源符文..."他重复着,喉间腥甜突然上涌。
断妄瞳在眼眶里灼烧,他不得不眯起眼,却看见因果之树的枝叶间浮起半透明的光影:红衣与白衣重叠的轮廓,是西象监视者最后的残像。
"冬寂域隐藏着西象使徒的最后秘密。"监视者的声音混着冰裂声,"那里有一处名为'溯影之地'的地方,你们可以在那里找到答案。"
话音未落,光影便如融雪般消散。
陆昭然望着那片空处,突然想起冰棺前寒潭里的呜咽——原来西象使徒早就在等,等因果之树再开,等持卷者来解局。
可现在他的魂魄正在倒计时,像燃到尽头的香,越急着往前赶,灭得越快。
"昭然。"姜璃的手指突然收紧,掐得他手背发疼。
她另一只手攥着卷轴,赤金小字在卷轴上流转,像活过来的蛇。
顺着她的目光,陆昭然看见雪雾里浮出个影子:白衣孩童,额间一点朱砂,手里的冰魄铃正泛着幽蓝的光——是之前总在试炼场出现的无名氏。
"跟我来,我会带你们去溯影之地。"无名氏开口时,冰魄铃轻颤,发出细碎的清响。
那声音撞在陆昭然的耳膜上,竟让他刺痛的太阳穴舒缓了一瞬。
他盯着孩童的眼睛,那里没有焦距,却清明得像冬夜的星。
这是第几次见他了?
春生域的桃林,夏炽域的火场,秋肃域的枯井...每次危机时,这孩子都会出现,却始终不发一言。
"你是谁?"姜璃挡在陆昭然身前,因果之树的根须从她脚边窜出,在两人身周织成淡蓝色的屏障。
无名氏却仿佛没看见那屏障,只是转身走向试炼场西北角——那里原本焦土开裂,此刻却结了层薄冰,冰面下有幽蓝的光流动,像藏着无数双眼睛。
"他带我们去过春生的藏卷阁,夏炽的药庐。"陆昭然扯了扯姜璃的衣袖,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之前没害过我们。"他的指尖碰到她手腕的脉搏,跳得很快,像受惊的雀儿。
可当他抬眼时,却见她咬着唇点了头——她向来比他更能压下恐惧,为的是护着他这将散的魂魄。\白¨马*书!院` \免!沸_岳+黩*
无名氏的脚步极轻,踩在冰面上没留痕迹。
陆昭然跟着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断妄瞳的重影里,姜璃的身影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
他数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第三下时,后颈突然泛起凉意——是那道金缝里的寒气,正顺着衣领往里钻。
他想起监视者最后的提醒:"小心冰棺下的寒潭...那是仙人残魂的眼睛。"此刻冰面下流动的幽蓝,莫不是寒潭的延伸?
"到了。"无名氏突然停步。
陆昭然抬头,这才发现他们己走到试炼场边缘。
原本裂开的金缝不知何时闭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浓雾,白得发灰,像被血水洗过又晾干的布。
雾里传来若有若无的铃声,和冰魄铃的清响应和着,像在唱一支他听不懂的歌。
姜璃的手突然按在他后心。
她的掌心发烫,是因果之树在输送力量。"雾里有因果乱流。"她贴着他耳边说,呼吸扫过耳垂,"我护着你。"陆昭然点点头,可喉间的腥甜却更浓了——他能感觉到,每走一步,魂魄就散得更快些。
但他不在乎,只要能走到溯影之地,只要能找到本源符文,只要能让姜璃活过这场局...
无名氏当先走进雾里,冰魄铃的光像一把刀,劈开雾的帷幕。
陆昭然拉着姜璃跟上,刚触到雾气,眼前便一片混沌。
他听见姜璃的呼吸就在身侧,看见她发间的银簪闪着微光,却看不清三步外的路。
雾里有冰渣子打在脸上,冷得刺骨,可更冷的是他的手——姜璃的手指还攥着他,却越来越凉,像